“白將軍,射了他!”莫賀吐屯咬牙切齒。所有人都能降,唯獨他不可以,不用想都知道,伊捺絕對是不會放過他的,同樣,易地而處,他也不會饒了對方。
白孝德正有此意,放任這個叛徒在此胡說八道會壞了軍心,只見他伸手要過了身邊士兵的巨大長弓,取出最後的一支羽箭,大邁弓步,弦如滿月。視線裡,箭頭與三百步外的人影重疊,而後稍稍抬高。
論箭術,白孝德在軍中名列前茅,稍遜於李懷唐與鬍子等人,可也稱得上是一名上等的射手。
絃聲嗡嗡,長箭破空,帶著致命的威脅直撲唾沫橫飛的肯塔基。
肯塔基在主子面前賣弄得正起勁,沒有任何的危險感覺。像他這樣愛惜生命之人,當然不會與敵人靠得太近,兩百餘步的距離在他看來應該很安全,除非對方有強弩,不過,他可以確定白孝德他們沒有。
“蘇祿汗就要來了,到時啊!”
悲劇或許是得意的孿生兄弟,在肯塔基最忘形之際,一支羽箭突然出現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像是很時髦的裝飾物,唯一叫人不敢模仿的是,長箭自上向下,斜斜著穿透了他的身體,箭鏃插入地,箭桿與他左右邁開的兩腳形成一個三角架,成為了他身軀的支撐。
伊捺的臉色青白變幻,臉上的橫肉跳動,忽然爆發。
渾厚的牛角中,數不清的石國士兵嗷嗷狂叫從廢墟後跳出,越過一堆堆障礙,衝向守軍的防線。
白孝德覺得有點惋惜,密集衝鋒的敵軍是最好的靶子,如果箭矢充足,保管可以輕鬆解決他數百人。現實是,他身上剩下的最後一支羽箭都射出去了,而虎豹騎的將士們也所剩無幾,過去的數場大戰幾乎消耗光了他們手中的箭矢。沒有羽箭,白孝德照樣悍勇,他率先從兩層高的房頂跳下,落在小巷子裡,在一隊石國士兵的身後。
“去死!”白孝德怒吼一刀,將自以為安全的最後一名敵人分屍。
“哇!”被抄了後路,石國兵嚇一大跳。在他們轉身之前,倒數第二名士兵又遭了殃,鋒利的漢刀將他柔軟的脖子切斷,從脖子裡湧出的鮮血熱情瘋狂,沾染了巷子兩側的牆壁。
一名石國士兵反應過來,憤而舉起長矛捅向白孝德。白孝德如精靈扭腰一閃,矛尖從他左側腰間擦過。
白孝德左臂夾住長矛,赤目圓睜,右手揮刀砍斷敵兵的手中的槍桿,左手接住前半截長矛,反手用力一投,盡沒入石國兵的胸膛。
“好厲害的勇士!”莫賀吐屯不禁讚賞,他斷了一臂,不能像戰士一樣戰鬥,只有站在高處觀戰。白孝德的兇悍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裡冒起了對李懷唐的羨慕與妒忌,上天為何如此不公?他一國之君,手下盡是平庸之輩,而這樣的勇士卻甘願聚集到李懷唐的麾下為他捨命效勞。
在莫賀吐屯思想打岔那會,白孝德又解決了兩名敵兵。
“快走,後撤!”
莫賀吐屯聽到了白孝德的召喚,每次多如此,襲擊得手白孝德就會轉移再尋覓下一個戰機。
石國士兵有如蝗災下的飛蝗,隨處可見他們的身影。白孝德剛轉過一個牆角,立刻撞入了激烈的戰場。
沒有多餘的廢話,白孝德率先加入戰團,身後的數名親兵紛紛效仿。
這個小戰場發生在一條街道上,虎豹騎的守軍用壘起的斷木和石塊作為屏障減緩石國兵的去路,數十名士兵結陣迎戰不斷湧來的敵人。戰鬥陣的威力比單兵的戰鬥力要大,可也擋不住人海的消耗。街道上,雙方死傷的屍體橫七豎八鋪滿一地,大量的鮮血在屍體下蔓延,傷兵無助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白孝德加入戰鬥之時,虎豹騎的將士已死傷過半,形勢岌岌可危,他的到來成了這場戰鬥的轉折點。
白孝德嫌盾排礙手沒有攻擊力,他雙手執刀,左砍右劈,將攻擊力發揮到極致。
一顆頭顱飛起,一條手臂落地,轉眼之間,石國兵發現一名恐怖的殺神橫空出世,連續幹掉了他們數名最勇敢的同伴。
石國兵非魚腩,也有亡命之徒。白孝德的兇殘激起了一名負傷倒地的突厥人的血性,他奮不顧身躍起,一把抱住白孝德。其餘的石國兵見機湧上,亂刀向無法反抗的白孝德招呼。
白孝德動彈不得,一把彎刀頓時砍中他的胸膛,幸虧有棉甲保護才倖免於難,而另一把彎刀則劃過白孝德的手臂,深可見骨,鮮血直流。
疼痛迫使白孝德暴力轉身,將敵人的後背當作鎧甲,儘管他身上的棉甲可以為他提供一定的保護,可如果不將纏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