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帶來了不少伍氏紙還被他見到。
不等李懷唐回答,裴小娘搶先發問:“來使君可認識名師大家?能否借點好的真跡於我?至於紙張不成問題。”
“公主言重了。慚愧啊,老夫文不成武不就,不入名師大家的法眼。不過,我倒有一位寫字不錯的顏姓友人,年紀雖少,書法方面卻造詣頗深。不知公主可願意手下他的筆墨?”
“哦,”裴小娘有點失望。
然而,東方不亮西方亮,一向對字畫不感冒的李懷唐似乎忽然提起了興趣。“顏姓?有無名諱?”
“顏真卿。哦,恰巧我這還有他的來信。”來曜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封信筏遞了過來。
顏體久負盛名,享譽中華大地千餘年,李懷唐焉能不知。笑著接過展開,裴小娘好奇地湊過來。
“好字!寫得真好!”讚賞發自裴小娘的肺腑,美目放亮聚焦在信筏上,纖纖玉手將烤肉的叉子塞到李懷唐的手裡,不由分說將信筏奪了過來。
信筏上的字型書法遒勁雄渾,隱隱有名家之風範。
“似有褚遂良之跡,不乏張旭之韻,有青出於藍勝於藍之感,如果自成一家,他日成為一代宗師未必不可能。”裴小娘細品慢賞下,旁若無人得給出很高的評價。
“來使君,能否向你的這位友人請些紙墨?若兮不勝感激。”
裴小娘歡喜地放下手中的信筏,帶著相當的期待望向來曜,神情之美,之柔,令看者無可拒絕。
一個需要伍氏紙,一個要求手跡,一拍即合各取所需。而且,能為公主效勞,來曜當然不會拒絕。
裴小娘顯得相當興奮,招手讓小憐取來紙張。
“老夫賺大了,區區筆墨換取一箱伍氏紙,這買賣上將軍做虧了,哈哈。”來曜撫著長鬚,得意笑著,能在李懷唐手上討到便宜無疑是一件值得炫耀之事。
聽來曜如此一說,裴小娘有點不好意思了,一臉的歉意對著李懷唐,卻看見李懷唐笑著向她豎起一個大拇指。裴小娘很意外,顯然,愛郎贊同她的舉動。驚喜接踵而來,愛郎的評價如同蜂蜜一般甜絲絲的滋潤向她的心田。
“為夫對書法認識膚淺,說不出什麼道理。不過,此君的書法意境甚高,感覺就像,像,對了,每一個字都很鮮活,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其潛力完全可以成為王羲之第二,甚至超越之。我倒認為若兮眼光獨到,成就了一筆千年買賣,利在千年之後,廕庇子孫之輩。”
來曜驚奇地看向這一對婦唱夫隨的典範,顏真卿的書法端莊秀麗值得鑑賞,可也還沒誇張到王羲之第二的程度吧?
此時的顏真卿還養在深閨人未識,書**力處在自成一體的階段,套用現在的話來說是尚未IPO的潛力股。裴小娘秀外慧中,眼光獨特,憑的是真功夫;而李懷唐站得高,看得遠,沾的是先知的光。
難得有人對自己交往的朋友推崇備至,來曜高興還來不及,人以群分麼,從這個意義上講,讚賞朋友等於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千古不變的道理,花花轎子眾人抬。篝火前沿,恭維笑聲之熱烈蓋過了噼啪作響的火苗
夜漸深,來曜告辭,留下了意猶未盡的歡談氣息。
火光映在裴小娘洋溢著神采飛揚的俏臉上,折射出幸福之光。
“李郎,你剛才所說的千年買賣,是真的嗎?”
李懷唐一臉的認真:“不是為了讓你高興才說這話的,如果夫人求不到顏真卿的真跡,為夫也會將他抓來,讓他揮筆數十張,留給我們的子孫後代。到時候再賣出去,嘿嘿,可是價值連城”
“李郎掉進錢眼裡了。”裴小娘掩嘴嬌笑,“妾身是看顏真卿的字寫得好,想討些作為字帖好給李郎照葫蘆畫瓢。”
“就是,李郎這手字寫得,真,真是慘不忍睹,是該好好練練了。”
“嘻嘻,有人還大言不慚要教小憐寫字呢。”
玲瓏雙姝在一旁快樂擠兌,兩人笑成一團。
“貌似有些日子沒用過家法了,夫綱不振啊。”李懷唐抓住瓏兒小娘,笑意寒磣值得玩味。
商瓏臉頰霎時泛起潮紅,連連低呼告饒。
不知是因為吃醋,抑或出自同情,裴小娘在另一側柔聲支援。
“別鬧了,李郎,都看著呢!”
“對了,妾身不明白,為何李郎要收過路費,這多難聽啊,像山賊似的,利又不多,卻壞掉了自己的名聲,本來好端端的一件利國利民好事,怎麼沾染上了銅臭味?”
裴小娘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