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中帶著寒意。張偉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新任的B市公安局長高斌。
張偉和高斌對視了一下,出了分局。
高斌冷漠地看著張偉離開,職業敏感讓他瞬間捕捉到了什麼,他感覺張偉是一個具有高度自制力的人,而且身上的那種隱隱的氣質,很可能是一個具有很高智商的罪犯。
“那人是誰?”
“高局長,他就是張偉。”
高斌淡淡地皺了一下眉頭,他早就耳聞過這個人,但警方一直沒有充足的證據打掉張偉團伙。甚至在自己內部,很多人都和張偉團伙相勾結,想到這裡,高斌極力掩飾住了自己的進一步好奇。
第二天下午,市刑警隊的龔義雷去了一趟高斌的辦公室。
“高局,你叫我。”
“嗯,你坐下來,坐坐,你知道有個張偉團伙嗎?”
“知道,我在下面分局的時候聽說過。”
“那好,從現在開始,你幫我留意一下這個團伙,有什麼事,直接找我,知道了吧。”
“是,高局。”
也就在高斌打算嚴查張偉的時候,張偉也開始了對這次事件的調查。他很清楚,這個匿名舉報的肯定是弄錯了,自己從來沒有搶劫過一幫溫州人。張偉已經很多年不幹這種粗活了。
他把辮子、陳宇、捲毛幾個人叫了過來。
“你們應該知道了吧,我上午去了一趟分局。”
“啥事?”
“有人舉報我惡意搶劫、勒索,好像是一幫溫州人舉報的,他們來這邊炒房子的,被人恐嚇了。”
“張哥,那現在呢?”
“現在沒事了,我有不在場的證明。”
幾天之後,陳宇從酒店查出點名堂,那段時間確實有一幫溫州人住在舉報信裡說的東方飯店。但後來有一天就突然全部退房走了。據樓層服務員說,那些溫州人天天去看房子。
“你再辛苦一趟,看看東方飯店周圍,有什麼新蓋的小區,尤其是那種馬上就要銷售的小區。”
“嗯,行。”
“另外,你去找一下東方飯店,想想看,那些溫州人有沒有說過他們想買什麼房子。”
陳宇效率很高,大年二十七的那天,就查出了眉目。
無獨有偶,陳宇無意中撞上了幾個老去東方飯店賣淫的女孩子,其中有個叫林林,弟弟是個腦癱,父親去南方打工,手被攪進了機器裡,但工廠只補償了很少的錢。林林家裡一貧如洗,她只好走上了賣淫的路子。
陳宇完全是問著玩,問她們和某個時間段裡住這裡面的一幫溫州人熟不熟。林林想了想,說她和一個溫州人很熟。陳宇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林林說那些溫州人是打算買為民公司新開發的房子。
對為民公司張偉並不陌生,因為曾經有人勸說張偉做房地產,但張偉覺得現在資金還不充足,他給推託了:“哈哈,那行太他媽缺德,我不幹,哈哈。”
“為民公司?查查去,哪些混混和他們有牽連,我印象中應該是周瘋子。”張偉說,他這半年裡隱隱約約聽說了不少周瘋子的事情。也就在張偉團伙到處找周瘋子算賬的時候,周瘋子一幫人卻謎一樣地消失了。張偉的訊息不是很靈通,倒是忠哥透過在市委裡面的眼線得到了訊息,為民公司依靠的那個領導被雙規了。據說是因為到澳門賭博,豪賭三天,輸掉了四千多萬,任為民立刻飛過去把賭債還上了。四千多萬的民脂民膏灰飛煙滅。
但那個領導沒想到,上級紀檢機關在澳門埋伏了人,專門留意內地的官員在澳門豪賭的,那個領導回到B市,剛下飛機,就被紀檢機關的人帶走了。
一個多星期後,那個領導離奇地死在雙規審查的賓館衛生間裡,據說是心臟病。但訊息被嚴格封鎖住了。不明真相的報紙開始胡亂猜測,很快市委的機關報的社論平息了這場風波,社論的標題是《一個模範為民的好乾部就這麼走了》。
此時在市裡掀起了短暫學習熱潮,但很快就沒了動靜。好乾部丟下了四個寡婦就這麼離開了如此和諧的社會,任為民的靠山沒了,很多道上的混混覺得周瘋子的時代完了。
冬去春來,二零零一年春天,B市郊區的龍海度假村開過來一長溜轎車,後面跟著兩輛賓士大轎子。
有史以來,B市黑道上最具分量的二零零一年度毒品營銷工作會議召開了。這次來的都是B市道上比較顯赫的人物,另外還有一些新近冒出來的團伙。這些團伙在前幾年的打擊走私柴油中受到了衝擊。僥倖活下來的團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