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堅持到打完最後一發炮彈,靖遠,我們必須要銘記
在那名年青的軍官在腦海中構思著用如何悲痛而悲壯的聲音和言語告訴新聞界,日本對中國不宣而戰和靖遠號戰沒的訊息時,突然一名軍官拿著電報大聲喊了一句。
“敵巡洋艦艦隊脫離戰隊,高砂號、笠置號、千歲號向靖遠bī近”
眾人一驚,他們盯視著海圖,立即明白了日高壯之丞的打算,他是想用巡洋艦對遭受重創的靖遠實施魚雷攻擊
“致遠號還要多長時間能達到jiāo戰海區”
就在他們陷入沉思中的時候,又是一份電報發來了。
“海容、海容號向敵巡洋艦艦隊發起衝擊”
“什麼?”
無論是葉祖圭或是薩鎮冰若都說是這間作戰室內的任何人,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都驚呆了,他們知道此時的靖遠或許已經到了最後一刻,可,為什麼海容號會
傾刻間,人們的注意力投入了那艘被忽視的老舊巡洋艦的身上,他們可以想象海容號會面對什麼,他面對的是三艘火力、裝甲、航速遠勝於其的防護巡洋艦。
“海容的艦長是誰”
“鄧浩洪”
聽到這個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非常的熟悉的名字,葉祖圭的神情一變,他把視線投給薩鎮冰,他看到的薩鎮冰的神情同樣變幻著,這是那個人的兒子啊。
“長官,海容、海容轉舵向富士號發起衝撞”
顫抖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整個作戰室靜了下來,在作戰室內幾乎每一個曾參加過那場海戰的軍官們的臉上都湧現出現同樣的表情,他們的嘴chún輕顫著、神情顯得jī動,甚至於淚水開始在眼圈中打著轉兒,曾參加過黃海大海戰的他們似乎看到了那一幕,那讓他們畢生自愧的一幕,在十一年後,他的兒子毅然作出同樣的選擇。
用自己的生命去掩護旗艦
“他是誰”
覺察到作戰時很多長官們的臉上的異sè,蘇躍揚輕聲問了句,但卻沒有人回答他。
“是,是鄧公的長子”
隱約的他人的話聲傳入蘇躍揚的耳中,只讓他心頭一顫,是他,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位三十來歲,那張娃娃臉上總試圖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但卻又總會帶著絲笑意的人來。
“海容號擊沉了高砂”
突然的又是一聲興奮的長喝,整個作戰室先是一靜,接著掌聲、叫好聲都響了起來,甚至於一些軍官們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不自抑的留下了淚水。
“好、好、好、”
看著似乎忘記了靖遠的部長在那吱聲說著好,淚水滑下的模樣,儘管知道這絕不是軍人應有的模樣,但蘇躍揚卻發現自己能夠理解他們,十一年前鄧公的遺憾,在十一年後,由他的兒子完成了。
高砂號是吉野的姐妹艦,十一年後,他的兒子終於完成了他的遺願,這也算是
“海容號被多次擊中發生傾斜”
“海容號注水改平”
“海容航速下降”
“海容尾炮塔被擊毀”
“前後甲板騰火”
“艦舯騰火”
一個接一個由靖遠號發來的電報,不斷由軍官的口中讀出,報務軍官在唸著電報時,所有人都為海容號的命運擔憂著。
“海容號仍繼續保持航向,向富士號衝撞”
在報務官讀出電報的時候,葉祖圭輕輕垂首,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倔強的年青人在去年自己試圖調他來南京時,他同自己的爭辯。
“我要上艦”
“我想像父親一樣保衛中國的大海”
“我想像父親一樣,”
“到了那時候我也會cào艦衝撞敵艦”
現在,他終於兌現了自己的諾言,用自己的生命,去證明他是鄧世昌的兒子,去證明鄧家“海海容號,被大口徑炮彈擊中艦艏,軍艦開始下沉”
吱嘸的而沉痛的聲音從報務官的口中吐出之後,整個作戰室內的氣溫頓時驟將數度,葉祖圭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不爭氣的軟了下去,再也無抑制的淚水,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
“浩洪啊”
下一刻,一聲悲痛的哭喊聲從林國祥的嗓中迸發出來,這位海軍參謀部少將參謀官曾與鄧世昌同期被選入不受外省學員的船政學堂,而現在他哭了,在鄧世昌戰死時,他沒有哭,而現在,他卻哭了,像是失去自己的兒子一般,他哭了,哭的非常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