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小說:石牌保衛戰 作者:莫莫言

。可是今天不一樣。早上聽望水芳說,他竟然想當兵,韓大狗在心裡對他有了一絲好感。他走進屋裡,一看到望長江,就有種親情的感覺。他看著望長江和他妹妹一樣白的面板,他就像在看著望水芳那柔嫩的面板。他看到望長江就想到剛才自己和望水芳在廟裡那動人心魂的幽會。

望長江說:“大狗子,快想法救救我,我本來想報名當兵去的,我爹說,只要我當兵,就把所有的醫書燒了,不再認我這個兒子。我不能讓我爹的醫學失傳啊。我剛給他們說,不想當兵了,要回去,他們就說我破壞抗日,把我捆起來了。”

韓大狗聽了這話,心裡又恢復了先前對他的厭惡。韓大狗沒理他。韓大狗走到肖亞中面前問:“他們怎麼把你也捆起來了?”

肖亞中笑著說:“他們說,我是逃兵,怕我又逃了。他們還說,我天生就長得像個逃兵。”

韓大狗說:“我看你最不像個逃兵。”

肖亞中說:“我留下來是留對了,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衛峽昌,保衛石令牌。”

韓大狗問:“東洋鬼子什麼時候打到石令牌?”

韓大狗想,這石令牌離伍婿廟簡直太近了。東洋鬼子打到了石令牌和打到他的家伍婿廟簡直就沒有區別。

肖亞中說:“目前鬼子正在打峽昌的主意,他們打峽昌的目的就是為了打石令牌,打石令牌的目的就是為了打嘉寧,就是為了打我的家鄉。那個徐長官是東北人,他說,他的家鄉已經被東洋人佔了,他就把四川當成他的家鄉,他不想讓東洋人再把他的家鄉佔去。他這話,我怎麼聽著就順耳,聽著就想流淚。我現在真樂意讓他們捆著。”

韓大狗想,狗日的逃兵肖亞中,不僅會得暈血症,還懂軍事哩。聽爺爺說,懂軍事的人都蠻鬼,可是韓大狗一點也不覺得懂軍事的肖亞中很鬼。後來的事實證明,也就是這個懂軍事的肖亞中,讓韓大狗沒有像其他石令牌血戰中計程車兵,糊里糊塗地打,糊裡胡塗地死,而是在心裡算計著東洋鬼子的一招一式,從而使韓大狗屢次立下了赫赫戰功,並且贏得了給他的媽報仇雪恨的機會。

韓大狗的舅子望長江聽了肖亞中的這番話,就不再吭聲了。望長江沉默了很長時間,覺得再不說話,就沒了人味。望長江說:“我也想去殺東洋鬼子的,我也不怕死的,就是怕我爹媽著急,怕我家的中醫失傳。”

韓大狗說:“你就不要瞎想了,水芳是我媳婦,你就是我的大舅子,我也答應了水芳,一定會把你退回去的,只是你不要再說沒油鹽的話就行了。”

望長江聽了這話,臉上又是紅一陣白一陣。好久他才說:“大狗子,我不回去了,我還是想去當兵打鬼子。”

韓大狗卻笑著說:“你不回去不行,你不回去,我可要打光棍哩。”

韓大狗說完就出去了。

韓大狗把爺爺喊到山頭。

山頭就是長著那棵柿子樹的地方。山頭在西陵峽,指的就是房屋的兩側,對著房屋山尖的地帶。西陵峽裡的人把房屋兩邊的牆叫山肩,因為那房屋的脊樑像一座山峰。所以,往往西陵峽的人所說的山頭,並不是指實際意義的山頭,而是指屋的兩個側面所對著的地帶。山頭在峽江人的生活裡顯得有點比其它地方特殊。峽江人因為屋少,逢上來了客,有一點機密性質的交流內容就是在山頭完成的。

韓大狗把爺爺韓振武叫到山頭,爺爺韓振武就覺得孫子又有了什麼鬼點子。近幾天來,他簡直被這個小娃子折磨得有點喘不過氣來。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他都覺得,這小子越來越像自己十七八歲時的作派。也許正是衝著這一點,韓振武對他的孫子韓大狗顯得比對誰都寬容。

韓振武說:“娃兒,你有事就說。”

韓大狗說:“你得把望長江退了!”

韓振武說:“你瘋了吧你,名字都在報鎮上,再報到抗日總部了,隊伍又不是菜園子門,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一個蘿蔔一個坑,東洋人快打到峽昌了,聽說是打東洋人,村子裡的人得了信都踴躍報名,你望長江也是自己報的名,你一退,別人也跟著退咋辦?這不分明在破壞抗日吧?就他望長江是娘生的,就他望長江是肉長的,別人家的孩子都是蛆?”

韓大狗說:“你得把望長江退了!”

韓振武對他的孫子韓大狗說:“他爹想悔親是不是?”

韓大狗說:“他爹不悔親,你也得把望長江退了。”

韓振武說:“這件事兒,我們兩公孫說不好的,你就別說了。”

韓大狗說:“濫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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