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白度不甘心地依次往每輛車裡年,城停車場裡穿行。“沒準碰巧能趕上一輛。”
“我發覺這女人全是死心眼兒。”孫國仁對劉順明說。又衝白度嚷:“別找了,我送你回家完了。”
“不用”。白度找了一圈失望地往回走。“你走你的,咱們不是一個方向。”“我送她。”劉順明對孫國仁說,“我們正好走一路。”
“你也不用送。”白度走回來對劉順明說,“咱們一個西北一個西南生你也太繞。”“沒關係,我姥姥家在西北,我上我姥姥家睡去。”
“順路麼?順路可以。”
“不用我送我可走了。”
“你走吧。”白度對孫國仁說,“回頭咱們電話聯絡。”
“路上碰見壞人,別忘了跟他使大夢拳。”孫國仁笑著對劉順明說,肩背手提大步沿著馬路向前走去。
這時,一個穿著背心的小夥子蹬著輛三輪車從暗處駛出來,滑行到白度和劉順明跟前,用腳踩住斜樑上的鏈閘剎住,露出微笑。
孫國仁大步流星在灑了水後黑油油的馬路上走,一輛三輪車從他身後輕矢般飛快地駛過,車上和白度並排坐著的劉順明扭過臉笑著朝他招手:
“哥們兒,慢慢走著。”
“喂!”孫國仁負重跑起來。“把我也捎上。”
“沒地兒了。”劉順明得意洋洋地喊。三輪車在前面十字路口向東拐去不見了。孫國仁停住了跑,喘吁吁蹣跚地走:
“真孫子,沒法和他們丫的共事。”
寬闊明亮的建國門大街上,三輪車瘋子似地衝上立交橋,順著大坡往下馳去。“不對呀,師傅,你這是奔通縣了,可我們住八寶山。”劉順明看著馬路邊林立的外交公寓嚷。“擰了。”
“不早說,”蹬車的小夥子說,“這會兒說我這車也剎不住了。”“它怎麼剎不住?”“不聽使喚唄,一跑起來就撒歡兒,非跑夠公里才踹氣。”蹬車的小夥子回對過頭來一臉為難地說。“這車有魔症,一條道跑到黑的路子。甭著急,前面大北窖工交橋我調動試能不能把它擰過個。”上了大北窯立交橋小夥子風馳電掣地蹬著車,作竭力拐把狀:“不成了,不成了,跟我較上勁了,只能拐九十度了再拐就跟我急了。”三輪車阻奔東三環。“你這車也夠王道的。”呼呼吹過耳邊的風聲中劉順明嚷,“還帶自轉的。”“前面三元橋我再給您拐一回。”蹬車的小夥子說。“頭天亮肯定讓您到家。”“不是,你要制不了這車,你下來,我替你收拾收拾。”
“別價,哥們兒,黑更半夜地咱還是順著點它,回頭說不走真不走了,咱仨大活人上哪兒再找車去?”
“我這還是頭一回讓三輪給欺負了。”劉順明悻悻地說,“萬沒想到。”劉順明看了白度,白度微微生笑,穩穩地坐在車座上:
“咱坐車的著什麼急?又不費咱力氣,由他去,他還能跑出北京城去?”“這話在理兒。”蹬車的小夥子回頭欣賞地看了眼白度。”還是人女同志明白。多好的夜色,可大街你隨便敲人家門去,問問可有一個樂意拉著你們滿北京兜風的——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還不多收錢。”“什麼?”蹬車的小夥子一機靈,回過頭瞅著白度。”這我可沒說。“你想多收也沒有,”白度微笑地說:“我們倆身上攏共包圓也不過十來快錢。”“十來塊錢您就敢坐我這車?”小夥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說。“膽兒夠大的。”“所以我說你還是管管你那車,為我們讓您白跑路不值當。”“唉喲。”小夥子撫胸笑著,捫心自問。“我這是跟誰呀?使這麼大勁?得,我嫩了,看走眼了,您三位這麼風度翩翩愣是不趁千兒八百的?”“早知道會碰見你,我們就省著點花了。”
“早知道會碰見你,我們就省著點花了。”
“心裡沒我?得!”小夥子猛蹬幾下把車“滋”地剎住,回頭伸手一請。“你二位下車吧,到了。”
“工來哪兒了這是?”劉順明在車上顧右盼,“這兒的房子我怎麼全沒見過?”“到哪兒了我也不知道。”蹬車的小焓子說。“我就知道這是十塊錢能到的地方。”“別這樣,師傅。”白度婉言規勸。“你不能把我們扔在這荒郊野外。”“我怎麼不能?我太能了。出門不帶錢您還想上哪兒?”小夥子跳下車,往下搬白度的行李。“別害怕,這兒沒狼,全打光了,還是咱北京城的地界。
“這樣行不行?”白度對小夥子說,“你要嫌太虧,你上後邊坐著來,我們拉你。”“甭廢知,趕緊下來,別等看我揪你。”小夥子歪著上唇支著單面鼻翼說。“你一個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