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知識分子這種人靠得住嗎?坤明這狗日的,瞎得很!瞎得很!〃
丟兒這才明白,偷地一笑,走到針針的院門口,假裝朝裡望一時,回頭對楊孝元道:〃快了,我看人家裡頭都談到轍(成)了!〃楊孝元一聽,心裡更沒抓的了,失口說道:〃坤明狗日的,手段也太絕巴了!耍流氓耍到我頭上了!我和他狗日的沒完!不信走著看,不定哪年我瞅著挨�的不覷顧(留意),把他狗日的麥秸垛拿洋火點了!〃
丟兒心下幸災樂禍,但面上仍一本正經地譴責他道:〃你賊,咋能給人家下這毒手!〃楊孝元道:〃怪我嘛,誰叫他把一個外圈人往針針家裡胡領?〃丟兒道:〃人家領的是針針的家,也沒到你家,你怪得著人家嗎?〃楊孝元急得直搓手,叫道:〃哎呀,好我的老哥呢,你咋就不明白嘛!針針一個獨門的寡婦,他將一個外圈人領上進去,這是啥意思嗎?〃丟兒道:〃啥意思?不就是為解決她的困難嘛!〃楊孝元道:〃解決她的啥困難?她一不缺吃二不缺喝,該有啥困難嘛!〃丟兒道:〃你把針針說得像過去的財東,不缺吃不缺喝,誰信?再說一個屋裡人,四十剛過,正活得燎燒的年紀,總不能一個人幹抗著。人家多多少少也得有點活動。你說得是?〃
這話正好紮在楊孝元的痛心處。他不等丟兒再說下去,上手便推開丟兒,吼道:〃你再甭說了!我不想聽你說的話!啥人嘛,人見你還叫老哥呢,而你把老哥的德行扔到午門了!說這話,說這話不如放屁!〃丟兒佯裝惱怒,道:〃哎,你這是咋?這事與我的�腿不相干,你嗷得著我嗎?〃緊說著圍過來幾個支著耳朵的閒人。楊孝元只道這事態不能擴大,轉身想撤。丟兒卻揪住了他,不依不饒地說:〃先甭走,咱把事情說清,誰說話不如放屁?〃楊孝元落個大紅臉,使足力氣掙脫丟兒的手,連忙逃走。
其實,張師與坤明在針針家並未久留,坐了會兒便出來了。這天傍晚,因張師明天一大早便要走人,所以吃罷晚飯,弟兄們齊刷刷都來了,窯裡頭好不熱鬧。一幫人圍著燈火打撲克。張師與歪雞面對面盤坐在炕角落,兩人心情沉重。張師知道歪雞不捨他走,遂也多方安慰於他。
正說著,窯門口閃進一個苗條的人影。歪雞一看,是姜姜。姜姜懷裡裹著什麼東西,衝著他和張師道:〃張老師,我媽叫我給你送點你城裡沒有的吃的。〃說著,將頭巾裡的東西放在炕頭。歪雞道:〃叫我看看是啥稀罕。〃說著揭開頭巾,是幾隻紅薯,剛出鍋,熱氣直冒。眾人大笑道:〃果然稀罕,能將紅薯抬(藏)到這季節的確是不簡單!〃張師拿起一隻往燈火一照,圓丟丟的,紅得透明,讚道:〃好,乃謝謝了!〃姜姜說:〃不謝不謝。我媽說你再來了來啊!〃大義取笑她道:〃是你想讓張師幫你做作業了吧?〃姜姜惱他道:〃不要你管!〃大義搖頭道:〃惹不得惹不得,姜姜這女子惹不得。〃姜姜笑道:〃就是惹不得!〃姜姜說罷,湊過去看人打撲克。
《騷土》第七十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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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看來,上午坤明與張師去針針家的事情大家都曉得了。就此事,歪雞將坤明拽到一邊,埋怨他道:〃嗟,你咋能這相辦事嘛!張師是啥人,娶她一個拖兒帶女的老寡婦?〃坤明道:〃那我該咋?他那年紀,給他尋個十七八的女子,誰跟哩嘛!〃歪雞道:〃你多少也與我商量一下。〃坤明道:〃這是張師委託我的事情,我如何和你商量?〃歪雞生氣道:〃算了,這事你甭管了,日後由我給咱張師物色(挑選)一個。〃坤明冷笑道:〃胡吹呢,你先把你的婆娘拾掇到屋再說。〃歪雞一想,自個兒也笑了。
眾人鬧到半夜方才散去,留下張師與歪雞師徒二人。二個人拉開被子睡下。吹熄燈後,張師聽歪雞哀嘆,便勸他道:〃你也甭難過,這日子總會熬到頭的!你們的趙縣長是個好人。我搞完圖紙,他還請我到縣南街的一家館子裡,吃了一頓羊肉泡饃。我走的時候,聽許多人傳說,要解放他了,準備使用了。他但掌上權,你們縣上的事情就好辦了。我又在臨潼縣的張莊公社待了一時,給他們搞了一個小變壓站。人家公社的王強書記一見我,那和藹簡直沒法說了。總之,像咱這種人,一來處世得收斂,二來依靠好人。謹記住,做事不能光憑著一股冒勁。看昨天,好傢伙,嗚呼喊叫的,不是你村的老支書,事情一時且結不了呢!好兄弟,對國家形勢我比你知底,總有一天要好起來的。我還是那句老話,但凡遇事三思而行,能忍則忍,能藏則藏,目光往遠處看,只要有本事,不怕沒人用你。〃
第二天早晨,黑女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