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之前曹操縱橫宇內無敗的時候,自然是沒有人會生出這些心思,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在曹操日益膨脹的威勢下屈服。
然而情勢的變化總是會在悄然之間將臨,似乎就是在劉備立足荊州之後,曹操一直以來的昂揚向上的朝氣,竟然有了頹勢。
而今在這些來自遠方,隔海相望處的,由他們以往還算熟悉的袁氏後人的統領下回歸故土的時候,這些當地計程車紳們的心思,就像是被一通兒亂石砸進的湖面,心欲靜而不能。
曹操領著大兵在雍州征戰,對於後方可能出現的種種狀況或者變亂當然會有他的佈置,像讓曹丕這位五官中郎將,把守許都之安危,又留下程昱,陳群,等人為輔,且又有曹仁,張遼,樂進,臧霸等人分鎮四方,本來以為這樣的狀況當然該是無憂了,不過袁尚兄弟這麼些年來,知恥而後勇,臥薪嚐膽之後也是大有長進,又有數萬騎兵為之爪牙,加上那些關東,山東各處的世家大族們或多或少的心動,倒使得在兵回中土之後的袁尚兄弟很是自在。
當然如今的這兩位當時士別三日刮目相待的境地,知道自身不足的他們,對於臨行前田豐的交待嚴格的執行,既不貪功冒進,也不會對他們此行產生太多的期望,不佔據城池,不殺傷百姓黎庶,所要做的就是對於曹操的守備兵士狠厲的打擊,當然對於那些當年官渡之戰後,投靠了曹操的冀州官員,兩人也是按照田豐的交待,能避之則吉,當然也不是怕這些人,只是畢竟當年對於這些人,總是有些香火情的。
當然這樣做,也並不是因為田豐的心善,所謂爭鋒交戰,並不僅僅侷限於地盤勢力上,人心所向也是很大的一塊。既然這些人當年能夠投降了曹操,他日未必不會為了更好的前程,對曹操再做趨避。
一時間,袁氏兄弟的騎兵將青州大部,以及冀州一部分地方,都當做了他們遼東塞外的草原,不僅任意的馳騁,而且因為有著隨時可以接應的海船,使得他們的行蹤也很是詭秘,也使得這些地方曹操勢力的對付他們的難度倍增,行蹤不定,往來如風,這般情況下,即便是有牽招這位烏桓中郎將,當初對於袁氏兄弟很是熟悉的袁氏故臣,而今的曹操委以重任的大將,領著麾下的騎兵由北向南,以及臧霸這位當年的泰山賊,曾和呂布也交過手,十分熟悉這種劫掠性質的遊騎作風的將軍領著兵士從南向北,往來搜尋敵蹤,也只能對著如今的局面長嘆不已。
之所以如此,不過是此時曹操不能返回關東,集中兵力以對,雖說曹丕如今也被朝中許多依附曹操的人士當做了曹操事業的接替人,可是眼下的曹丕還沒有那種絕對的優勢,像曹植,還有遠在關中隨在曹操身邊的曹彰也都不是沒有那份心思和擁蹩的,至少許多的曹軍將領在夏侯惇等曹氏宗親的將領影響下,對於這位同樣出身軍旅的曹公子也都看好。
力不能聚,而來敵又往來如風,無從追索,使得此時在許都的曹丕不得不向曹操發出求援的急報。
對於自己的老家出現的情況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曹操也只能感嘆,當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更有心思感嘆,這天下爭雄的日子還不知要持續多久。
進入長安城已多日的他,自然早就透過斥候以及往來的軍報,得知了潼關附近以及其他通向關東的要道的情況。
說實話,雖說荊州軍佔領了潼關,對於曹操這一方面的威脅最大,受到更多影響的也不過就是長安附近這些地方,畢竟從潼關往東還有弘農,函谷關等地足以保證洛陽以及司隸諸地的安危,更別說豫州,冀州,幷州等等。
再加上此時長安附近,本來曹操在這裡的影響力只是潼關鍾繇的能力才得以保障,至於其他,確實有些勉強。
故而接到了曹丕輾轉而來的急報時,他更看重的卻是根本之地的安危。
“奉孝,文和,你們兩位如何看啊?”曹操的頭風病,此時仍然在隱隱的騷擾著他的思維,對於如今長安這裡仍然複雜的形式,頭痛難忍之下的他自然在身心上都傾向於撤兵回朝,他也相信,相比於關羽,徐庶這些難纏的傢伙,袁氏兄弟,這些當年的跳樑小醜,在他的面前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同時,他對於曹丕這個時候的表現,多少也有些失望,畢竟他既然將大權留給他,他也應該有這份擔當才是,而今不過遇到些挫折,便向他惶急求援,足以證明此時的曹丕還不足以在他百年之後當起他曹氏興旺的重任。
郭嘉開口道,“回丞相,潼關處的張飛麾下兵士的情況如今已經明曉,乃是由荊南的蠻人組成,這些人極善攀山越嶺,行走于山林之間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