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人言語雖也有幾分道理,可是在我看來,大人所說之成詩之由卻也不過是對於一般人而言,植雖不才,卻也願當殿獻詩兩首,為天子壽,為父相壽,為諸位大臣以為賀!”
對於朝中的人和事,曹植卻也是知道,華歆乃是標有曹氏記號的,故而對於孔融開口,他卻是有些反感。至於對於鄧瀚,或許是文人相輕,曹植對於洛神賦蓋過自己銅雀臺賦得名頭多少還是有些不服的,當鄧瀚來許都後,他也是下過帖,不過鄧瀚卻沒有回拜,但是曹丕和曹衝的拜訪,鄧瀚卻是與之相談甚歡,故而在心底下,這些年來已被身邊人捧為天仙下凡,文采冠蓋當世的他,便認為鄧瀚或許是個欺世盜名之人,不值一哂。
“呵呵,子建有此雅意,朕自是欣然,不知丞相以為如何?”
“今夜乃是歡宴,有些詩詞歌賦以為助興,卻也是一樁美事,就請皇上恩准吧!”此時的曹操卻也沉穩,如今的他已經過了年少輕狂之時,即便他坐在大殿上,心思卻還不知在何處鑽營,眼神卻也不知在緊緊的盯在哪裡!至於跟著曹操的郭嘉,二荀,程昱,賈詡等人也都當自己是個看戲的,靜等著大家的表演。
“正如所言,今夜之宴,諸位當盡歡才行,詩賦比興正當時。當朝諸公都是天下英才,殿中諸位實乃是群賢畢至,若是今夜不拘何人,都能為此宴留下佳作,卻可稱得一時之美談,且今夜尚有曹植和鄧瀚這兩位大才在,來人,筆墨伺候,但有大人吟誦,便將之記下,若是編纂成冊,卻能得留以後世,何以為榮!”
聽的天子要將今夜弄成一個詩文傳世的佳話,曹操卻也只是微微一笑,以他而言,又何必做這些文字之事。
有曹植在,即便是天子命之可以留傳後世,卻也沒有誰人敢在曹植有言在先的時候,強出風頭,當先作文。
“植不才,願以拙作行拋磚引玉之事。且以一首惟漢行為天子壽!”曹植說著,旁邊自有內侍已經擺好了桌臺文案,記述其文。
“太極定二儀。清濁如以形。三光照八極。天道甚著明。為人立君長。欲以遂其生。行仁章以瑞。變故誡驕盈。神高而聽卑。報若響應聲。明主敬細微。三季瞢天經。二皇稱至化。盛哉唐虞庭。禹湯繼厥德。周亦致太平。在昔懷帝京。日昃不敢寧。濟濟在公朝。萬載馳其名。”吟哦罷,卻是滿殿的人都為之點頭,曹操也欣然而笑,“濟濟在公朝,萬載馳其名”卻是將每個人都捧到了。鄧瀚卻也知道曹植乃是真有奇才的人,對於他所作的詩文,卻也只是靜靜的聽了,點點頭,他這般的姿態卻也在有心人的眼中當做了淡然,讓人對他暗許。
曹植自是言笑無忌,巡視了一番,眼神還是落到了鄧瀚那裡,“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今夜奉皇上之命,以文會友,聽說鄧瀚自荊州而至許都,卻也一路騎了一匹白馬,接下來這首,便喚作白馬行好了!”鄧瀚看著那高傲的眼神,裡面的輕視,敵意,其他的種種卻是不一而足,曹植自有他值得驕傲的地方,出身的高貴,天賦的文采,可是這一切只能是他的成事的基礎,卻不是他讓用來炫耀的。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這首詩做完,卻是引起了近乎滿堂的喝彩,畢竟這北伐烏桓,得勝而返,終究是件高興的事情,自漢武時那句,“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便深深的刻在了每一個有志之人的心中,每個人都有著身為漢人的尊嚴和驕傲,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實在是每個有骨氣的心中的夢想。
可是在大家都為曹植叫好的時候,似乎有個人的臉上隱隱的暗了許多,“呵呵,子浩啊,你別放在心上,我那個弟弟就是這麼個脾氣,我在這裡先向你代他配個罪啊!”曹丕隔著曹衝,越過曹植的空席和鄧瀚說道,聽著曹丕的話語,挨著鄧瀚的曹沖和楊修卻是不為人注意的抖了抖嘴角。
鄧瀚畢竟也是個年輕人,雖然兩世加起來的年齡也該過了而立之年,可是現在的他身體也不過十六歲,年少輕狂的基因並不是稍微控制便能按捺的住的,聽著曹丕明在寬慰實則挑逗的話,他知道曹丕的意圖,可是此時的他卻是含笑站了出來,畢竟曹植可是點名要送他的白馬行。被人欺到面前,尚不反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