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已經是實際上的天子待遇了。對於這一點即便是再不甘心的人,卻也是能夠看的出來。
至於說讓華佗去給曹操診病的事情,雖然有曹衝先來的拜託,又有了如今荀惲代替曹植所做的關注,不過在荀惲而言,他們這兩次的說明,卻都不能代表曹操本人的意思,當然至於鄧瀚一方,他們卻是荊州來的人,以荀惲將心比心,以身代曹操本身的心思來想,自然也不會將自己的秘密去透露給荊州人知道的,更別說讓華佗來診病,畢竟華佗神醫之名雖有,可是想來如今曹操那裡也已經有了比較詳細的關於華佗本人的一些訊息情報。故而雖然有兩個兒子起意,曹操卻不是那種會輕易相信他人的人。
合昌樓一行,荀惲雖然是相請鄧瀚他們赴宴的本心,自然是真實的,對於相談到了有關病勢,不管是天子那邊,還是曹衝以及曹植拜託的事情上,他卻是有幾分別樣的心緒,儘管他表現的並沒有什麼大的差別,不過在人老成精的華佗,已經本身在這個時代就是妖孽一般存在的鄧瀚的眼中,卻是多少能夠感受到荀惲本身那種情緒上的變化的。
不過這些事情於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利害關係,故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畢竟不管是曹植,還是曹丕行事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有和鄧瀚自己的那些個佈置有什麼厲害衝突的地方,故而鄧瀚卻也只是在隨後暗中通知了他的那些個潛伏在許都中的細作們,保持審慎的關注即可。
荀惲宴後卻是沒有迴轉自己的府邸,畢竟他如今是安陽公主的夫婿,而且自從荀彧被貶,幽禁之後,卻是便將自己的兒孫們,已經自立的便讓他們開府別居,雖然沒有斷絕了父子之誼,然而這樣做也是為了兒子們的安危考量。
徑直來到了荀彧的府上,荀惲卻是每次來到這裡,總是會在心中默默的將曹操對於父親的冷待尋思一遍,有道是溫故而知新,他這般時時的思慮,自然不是為了有什麼新的見聞,只是要讓他心中對於曹操的埋怨與恨意歷久彌新,並不能因為家中的嬌妻份屬曹氏宗親,他所幫扶的曹植便是曹操的兒子,而有所稍緩。當然即便是對於曹操,這位當朝的權臣,或許是因為對於荀彧的愧疚之意,將荀惲本身提攜到了如今的虎賁中郎將的位置上,卻也不能稍增加荀惲對於他的忠誠。要知道虎賁中郎將,這個位置卻是和如今曹丕擔任的五官中郎將,並沒有太多的差距的。
或許是愛恨總不過只在一念之間。年幼時的荀惲自也是時常見到荀彧為了曹操領地內的發展殫精竭慮,每次遇到曹操出征在外的時候,荀彧甚至是徹夜不眠不休的為之辛勞不已,在荀惲的記憶中,他的父親總是很忙,甚至乎在家中的時候甚少,即便是他在官位高升之後,本該有些事情可以交託給他人去辦,荀彧倒也是如此,不過即便這樣回到家中的他,還是時時的躲在自己的書房內,要麼就是在思量著什麼軍國大事,要麼就是在面見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青年俊彥,勉言慰問,讓他們積極上進,為國出力。
那個時候的荀惲雖然也知道父親辛苦,不過他更是明白父親這麼做使得他平日所見的城池繁盛,庶民安居,雖然也有些怨懟父親於家人的時間太少,可是他也在與同伴遊學之人對於父親的稱揚中得到了很大的滿足,並也漸漸的理解了父親,而且還將父親作為自己人生要追隨的榜樣。
不過記憶中父親,卻是隨著自己官位的高升,眉宇間的憂慮自是越多,儘管大家都說,那是因為荀令君對於朝政大事的擔心,總是為求完全,才那樣的。不過那時候已經漸漸長成的荀惲卻是多少感覺到父親的憂慮不僅僅是這般輕浮的。
對於那個時候,他也曾時常見到的那位曹大人,他初始的時候,也為父親能夠遇到這麼一個能夠讓父親的才華盡情施展的大人而感到高興,他也有過對於曹大人盡忠效力的決心。不過這一切卻都在那一瞬間給扭轉了。
父親的擔心,父親的憂慮,總是那般的深沉,他的理想卻是隨著他所效忠付出努力的一方勢力的日漸強盛,而變得越來越過於遙遠。作為荀氏一門的長子,荀惲他自然也有過疑惑的時候,他也曾懷疑過父親這麼做究竟值不值得,畢竟那個所謂的漢天子,在他的眼中也是個怯懦的傀儡,他對於父親以及他那位比他父親的年齡還大的表兄的行事,很是不解。
他們卻都是當代的智者,他們的理想和他們所行之事,卻是在一同向前進展的同時,卻也在漸漸的背離。或許他們每時每刻的神思中,都在這種近乎矛盾的情況中作出種種的抉擇。他們的憂慮中,卻是隱含著太多人不明白,不清楚的東西。即便是他們至親的人,如荀惲等,都沒有能夠弄清楚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