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意外。
“是誰?”呂惠卿問出口之後,突然一怔,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看著王雱,遲疑道:“是他?”
呂惠卿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林昭,能出手殺人那必然是有深仇大恨。呂惠卿兄弟平曰雖然也得罪了不少人,但那主要都是政見不同,新舊黨關於變法的一些爭執,更像是後世工作上的分歧。
如此情況,萬萬不會招致殺身之禍的,大宋朝堂雖然因為熙寧變法的事情吵翻了天,可彼此之間私下報復絕無僅有。而且一些尋常過節完全不至於到殺人的地步,如此情況多半是有很深的仇恨。
想都不用想,呂家就一個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大仇人,那便是林昭。懷疑林昭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畢竟他們策劃了許多,對林昭的謀殺就在昨夜。
兩件事發生的如此相近,彼此之間還大有關聯,聯想到林昭身上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王雱尚未回答,呂惠卿只是看到他的表情,便追問道:“他沒死?”
“嗯!”王雱點頭道:“確實有人畏罪自殺,本該是他的,可惜臨了他卻與人互換了牢房,做事的人不仔細,沒留意。死的只是個尋常的死囚,他安然無恙!”
果然如此!
安然無恙四個字如同針尖一樣深深刺入心裡,呂惠卿的眼神之中閃現出極其複雜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生想法!
王雱續道:“事發之後,臺獄中的一名小吏不見了,整個汴京城都不見了蹤影然後然後,三郎就出事了!”
“果然是他嗎?”呂惠卿難以置信,半晌才苦笑道:“他還在獄中啊,什麼都做不了,我們卻已經一敗塗地了”
“他是在獄中,卻不代表什麼都做不了,他行為受限,卻可以指揮他人”
“他”呂惠卿也猛然間發現,是如此低估了林昭。同時也為他的實力和魄力感到驚訝!
“他有這麼大的能量嗎?難道是我們小看他了?”呂惠卿自言自語幾句後,問道:“直接對三弟出手,說明了什麼?”
王雱不由一動,一個很清晰明瞭的事實擺在眼前,對方既然已經直接出手殺呂和卿,說明自己和呂惠卿在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已經被人識破了。儘管事情是自己做的,可一旦被人看破多少還是有些挫敗感的,一旦公之於眾後果更是不堪設想,王雱又怎麼能不擔心呢?
呂惠卿冷冷道:“這是給我們警示?還是向我們宣戰?”
“不管怎麼樣,人家都已經出手了!”王雱無力一聲長嘆。原以為他們才是這出戏的導演,一切都在按照他們的設想發展,可是到最後
呂惠卿也低聲道:“原來我們從來不曾佔據過主動”因為狂妄和大意,他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儘管此時已經意識到了,卻有些為時已晚。弟弟已經死了,某種程度上自己是有責任的,此刻的呂惠卿不可避免的有種自責和悔恨。
“怎麼辦?”王雱低聲問了一句。
“哼,還能怎麼辦?”呂惠卿道:“人家已經宣戰了,我們能退縮嗎?”同時心中一聲冷笑,暗罵王雱虛偽!
事已至此,退無可退的該是王雱才對!
王雱很清楚這一點,呂和卿之死,也預示著和林昭的徹底決裂。對方敢殺了呂和卿,難道就不敢動他們嗎?或許一時間忌憚父親的身份,可時間長了會是個什麼情況還真不好說!始終有這麼一個威脅存在,終究不是滋味!
萬一對方要出了什麼狠招,說不定還會影響到自己和父親,王雱覺得必須要採取點什麼措施了,至少是為了自保。
王雱問道:“此事怎麼辦?開封府已經介入了,是否要追查下去?”
“開封府,靠他們能查到什麼?繼續追查下去,少不得有好事者會三郎和林昭聯絡起來,你我也會引火燒身!”呂惠卿雖然處在悲傷之中,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精明。
“也好!”
或許王雱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有些話他沒辦法說出口,只有等呂惠卿先開口。他們之間雖然是很緊密的合作關係,彼此之間卻也是爾虞我詐,相互利用。或許這只是一件小事,可有道是見微知著,以小見大。
“不過,三郎不能白白這麼死了,連同二郎的大仇,總有一天,定要他血債血償!”和林昭對敵以來,呂家也算是損失慘重,呂和卿死了,彼此之間的仇恨是徹底無法化解了。
“昨夜他僥倖躲過,後面不見得有什麼好運氣!”王雱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呂惠卿點頭道:“三郎出事了,我便不好出面了,一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