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答道:“我也曾經有過這個想法,待我收復河洛盡掌權柄,我再對曾敘平虛其職。奪其權。以去心腹之患。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誰曾想到他居然趁北趙動盪,中原空虛一舉盡取
。平怎麼辦?要是我以朝廷之命強行遷他,一來難堵天下悠悠之口,二來他完全有能力分庭抗拒了,一句不受亂命誰能奈他何?”
說到這裡。桓溫有點激動地指指東邊說道:“而到那時,江東更會倚仗坐擁關隴的曾敘平來對抗我,對抗我桓家。一個在前對抗,一個在後牽制,內外呼應,你們說我該如何處置?”
聽到這裡,桓雲、桓豁、桓衝都不由點頭,心裡明白這又是一局力拼均衡的棋。
現在建康就在拼命壓制自己地兄長。準備以揚州殷浩為北伐正師。可是曾華已經和兄長暗中達成協議。全力支援荊襄北伐收復河洛,並全力去“坑”正師殷浩。而且就算曾華和兄長不去坑殷浩,憑殷浩那志大才疏地能力。對上江北雄傑健能有什麼好?要知道這戰場千瞬萬變,而曾華和兄長都是現在公認地用兵大家,他們倆聯手在戰場上玩個花樣,只會紙上談兵的殷浩還不老老實實地趴下。
到時殷浩兵敗退軍,兄長在曾華的大力協助下“意外”地直取故都洛陽,收復河洛,那建康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但是此時揚州殷浩已聲敗名裂,無法於荊襄抗衡,只得聯絡唯一可以於荊襄實力相當的關隴,結交曾鎮北再次重新壓制兄長。而此時的兄長腹背受敵,就是頂著一個光復河洛盛名又有什麼用呢?於是此時關隴的曾華又成了荊襄和建康竭力拉攏的物件。
聰明地桓衝想到這裡,心裡不由打了一個寒戰。這曾鎮北的心思實在是太縝密了,算計得也太遠了,難怪自己的兄長一提到他既是讚許又是忌憚,今日總算是領教到他的利害了。
這時,桓溫打斷了桓衝的深思:“曾敘平看是已經歷練出來了,越發得厲害。我看這河洛恐怕是一個坑,就等著我和殷浩往裡面跳,可是我們卻又不得不往裡面跳,什麼是用計策的高人,這就是用計策的高人。”
聽到這裡,桓衝似有所悟,低頭沉思一下突然驚聲問道:“兄長,你是說曾鎮北想利用我們對付江東?”
桓溫讚許道:“我們和朝廷都想利用人家曾敘平,就不許人家利用我們?而且曾敘平的利用可能不止如此。”看著三位弟弟面露憂色,桓溫便笑了笑,打氣道:“不必如此擔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而且就算我們桓家不容於江左,也能容於關隴,我們只需繼續努力便可,至於最後地局勢如何,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桓溫轉言道:“現在最重要地是派得力人手去長安購買戰馬和兵器。我已經和曾敘平談好了,他答應平價賣給我們五千匹戰馬和五千套步兵裝備。這些都是好東西,我們必須要儘快把它們弄到手。”
桓雲皺著眉毛說道:“河曲青海良馬自然難得,就是貴了點,而且都是騸馬。還有那些兵器,也是昂貴無比,加在一起幾乎是天價,恐怕難以籌到如此多的錢。”
桓溫擺擺手說道:“這個不用擔心,我江左本來就缺銅,自然籌不起這些錢。我和曾敘平談好了,我們用糧食、木材、桐油等特產去換,不必付銅錢。曾敘平也答應給我們每年提供一定數量的戰馬和兵器,但是我們必須保證他屬下地關隴、益梁商人在荊襄通行無阻,減免稅收,並且允許歷年來流入荊襄的關隴流民返鄉。”
桓雲有點著急道:“兄長,這些流民可有三十餘萬,要是允許他們西返故里,不到一年能跑得精光。”
“那能怎麼樣?目前江左只有曾敘平的河曲、青海產馬,而且也只有雍、梁能產出無比鋒利的兵器,可曾敘平卻將其控制得異常嚴格。去年會稽王要求曾華進獻良馬三千匹,曾華一根馬毛都沒給他,還振振有理地說什麼良馬產於羌人,如無償搶之,恐羌民騷亂,如朝廷願絕西羌於治外,他就立即去給朝廷搶三千匹馬來,頓時把司馬頂得說不出半句話來。我們這位會稽王可不願意背上為了三千匹良馬逼反西羌的惡名,只好老老實實地掏錢買了五百匹良馬。”
“據武生(毛穆之)來信中隱隱透露道,關隴軍兵器精良出乎我們的想象,不但鋒利堅固,而且巧奪天工,霸道無比,可是我們卻一無所知。從武子(車胤)的書信中我知道,曾敘平率兩萬騎兵奔襲涼州,居然是一騎三馬,再看看護衛曾敘平去建康的護衛營,不算是精銳騎兵居然也有一騎兩馬。可是據說關隴輸出的戰馬卻是其騎兵淘汰下來的次等良馬,還都是騸馬。你們說曾敘平是為了什麼?”桓溫低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