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上面許多字的發音和我們氐語的音有點象,一不小心就說成氐語了。”
曾華聽到這裡,心裡不由一動,連忙說道:“苻惕兄,你剛才說這書信上字的發音和你們的氐語音很相近?”
“是的!大人!很多都相似”楊緒老老實實地答道。
曾華突然明白了:“苻惕兄,你把這書信上的話按照相近的氐語發音念出來。”
楊緒連忙按照曾華所說的一樣,連忙念起來,但是這回楊緒的臉色越讀越凝重了,也越讀越慢。最後讀完,楊緒趕緊向還是一頭霧水的眾人解釋一遍。
原來這封信雖然全是用漢字寫的,但實際上全是不相干的字,真正的內容必須要用和這上面各漢字發音相近的氐語音去讀,然後才能從氐語中知道所說的是什麼。難道寫這封信的人是不是學過保密學,或者也讀過金大大的小說?
曾華一邊想一邊聽楊緒講述著已經“翻譯”過來的信中內容。信中說楊緒這個老賊勾結外人,先故意燒養馬城草料,吸引眾人注意力,然後指使賊軍從後山偷襲。佔據了武都城之後就開始殘害忠良,大肆捕殺無辜,現在的仇池武都已經是人間地獄,還望賢婿立即發兵,肅正奸賊,以靖正道。
從楊緒口中聽到的這些話可以知道,這封信一定是那個“安心榮休”的楊初寫的,只是不知道他信中的賢婿是誰?
正當大家正在猜測時,曾華開口說話了:“這封信是趙長軍巡視內府時,發現一位為楊初小妾看病的武都大夫從府內走出來,神色慌張,就截住盤問。誰知那人沒說幾句話就已經神色大變,滿頭是汗。長軍叫人一搜,頓時在他的鞋底搜出這封信來。”
說著曾華舉起了這封信大聲說道:“長軍又立一功,還請武生記下。要不是長軍機警,這封信要是被傳了出去,外敵到了仇池山下我們都還不知道,到時楊初再振臂一揮,我們在這仇池山上連葬身之地都找不到了。”
看到大家都深以為然地點頭,曾華轉向楊緒說道:“至於楊初的這位賢婿,還請符惕兄給大家講一講。”
楊緒向曾華拱拱手,沉著臉面向大家說道:“在數年前,楊初為求強援,派人攜重禮西赴西海河湟,意圖和吐谷渾聯盟。幾經來往,吐谷渾可汗吐延終於答應和仇池結盟,併為其世子碎奚聘楊初那十四歲的二女,去年七月已完婚。而這位碎奚一直負責巡視河曲諸西羌,去年入冬的時候率五千騎駐白水源(今四川墨曲北),離仇池西邊的宕昌只有不到四天的路程。想不到這楊初居然敢來這一手。“
看著楊緒那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楊初生吞活剮的樣子,絲毫沒有以前楊初駕下第一重臣的模樣。
曾華笑了笑,擺擺手道:“這很正常。我們奪了楊初的位,逼他退歸內府,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呀!何況這位仇池公也不是一個泛泛之輩,自然會想些主意。”
說到這裡,曾華突然笑了:“這位楊初躲在內府啥都不想,估計光想著如何去寫這封密信去了,真是難為他了。”
說罷,曾華轉向毛穆之問道:“武生,仇池大捷的上書已經發出去了嗎?”
毛穆之點頭道:“我離開武興關的時候就已經發出去了,這會估計已經到了江陵了。”
“只怕朝中眾人又要吃驚了吧,我這瘋虎的名號算是坐實了。”曾華半是自嘲,半是玩笑地說道。
毛穆之馬上接道:“滿朝眾人大半是又要大吃一驚,只不過還是有一人不驚。”
“誰?”
“劉丹陽,真長先生(劉惔)。”
“的確是。”
“還有一個半驚!”
“恐怕武生說的是桓公吧!”
“是的,還有一人恐怕是後悔末及吧。”
曾華假怒道:“武生呀!何必提這一節呢?”
看來劉惔和毛穆之之間的書信往來中提到過向會稽王司馬昱求婚的事情。當時劉惔萬般無奈地向毛穆之說起這事,希望毛穆之能好好輔助自己這位弟子,也幫忙勸住這位“心思非常大”的梁州刺史。現在這位曾華剛任梁州刺史沒有多久就把旁邊的仇池給收拾了,已經開始顯現出強勁的“上升趨勢”。估計司馬昱這會兒已經開始後悔了,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北方逃過來的破落戶居然會如此生猛。
看到曾華和毛穆之突然把話題繞到天邊去了,旁邊滿腹心思的楊緒頓時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心裡著急呀!這吐谷渾的世子碎奚和他的五千騎兵可不是開玩笑的,都是吐谷渾部和各歸順羌族選出來的精銳,驍勇善戰,不是人心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