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而田楓倒也沒有辜負曾華的厚望,改變海軍以前一直在修船建港地局面,十餘年來將北府海軍從小到大,慢慢壯大起來了。
曾旻、尹慎、陽瑤在威海海軍軍官學院學習了半年後,便掛在海軍部海外都知局名下,並開始隨船出海。這一年多,三人去了東瀛,又下了南海,這次到定海居然碰到了舊友姚晨。
羌人舉子出身的姚晨成為了海軍軍官富有戲劇性。姚晨很聰明,他知道以自己的本事在人才濟濟的北府陸軍很難混出頭,於是一狠心“找關係”申請轉到海軍軍官學院去了。而他家裡人知道他當了“船伕”,一個個痛心疾首,自古羌人就是以騎射見長,沒聽說過當船伕的,光暈船就暈死你。可是姚晨硬是咬著牙堅持下來,並以其勇悍在海軍混出名聲了,最後成為海軍衝鋒隊屯長。
四人難得相聚,所以到望海鎮好好聚一聚,而且計劃利用有十餘日地假期,準備去會稽山遊歷一番,誰知道現在三吳之地居然如此緊張,計劃看來又要泡湯了。
四人慢慢細喝起酒菜來,閒聊著無關緊要地話題,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吳音歌謠:“幾點清彈千古慨,半生湖海,一聲高唱萬山驚。”
曾旻聽得一愣,不由低首側聽了一番後才笑著說道:“三吳之地果然是靈秀山水,連這吳音也是委婉清麗、溫柔敦厚,相比起豪情粗獷、高亢雄壯的秦腔來,真是別有一番韻味。
”
姚晨笑著接言道:“二公子既然喜歡聽,不如叫夥計請歌妓過來唱上幾曲。”說罷。便喚了夥計。讓他請來樓下地歌女。
不一會只見一個老頭抱著一把“阮咸”,走了進來,身後緊跟著一個只不過十一二歲地女孩。兩人看上去像是父女,穿著儉樸,不過看上去很乾淨。夥計卻在一旁搭腔介紹道:“這是陸老漢和他地女兒陸鈴兒,都是住在這裡的鄰里。只是家裡遭了大難,所以才出來唱個曲兒給客官們解個乏,討得幾個錢填飽肚子,絕無旁的意思。”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曾旻打量了一下陸老漢,只見他滿頭華髮,盡是滄桑。卻掩不住一股儒雅氣質,看來也是一個讀書人,如果不是真遇了大難,斷絕不會抹下臉面來做這種事情。
曾旻再轉眼看那個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的女孩,不由心中大驚。想不到這麼一個瘦小的女孩子竟然能唱出這麼清亮秀麗的歌聲。
老漢給曾旻四人團團作了一個揖,然後默然坐到一邊去了,開始撥弄著手裡地“阮咸”。女孩站在那裡,隨著老漢的絃聲響起,不一會便變得鎮靜下
曾旻四人舉目看去。只見這女孩面容清秀。自有一番吳地女子的娟秀,只見她挺起瘦弱的身板。舉目望向遠處,側耳傾聽起父親的琴聲節奏來。
伴隨著叮咚的琴聲響起,女孩按拍高聲唱了起來:“峨峨高山首,悠悠萬里道。君去已日遠,鬱結令人老。人生一世間,忽若暮春草。時不可再得,何為自愁惱?”
雖然這是一首略帶憂傷的吳地男女情歌,但是小女孩卻唱得並不動情,或許她還體會不到什麼是鬱結令人老,但是她在歌中卻溶入了自己經歷地苦難,那種淡淡的憂傷隨著清麗的歌聲迴響在酒樓的二樓,迴響在曾旻地耳邊。
曾旻從來沒有感受到這種憂傷,他看著女孩那很幼稚的臉,再看看老漢那憔悴地臉,心裡不由一動。
在老漢精湛琴藝的伴奏下,女孩連唱了十餘首吳歌,都是吳地有關男女情事的歌謠,看來這是民間百姓們流行的“通俗歌曲”,可真是難為了陸老漢和他的女兒。不過陸鈴兒越唱越低聲。四人也聽出門道了,因為他們都看到女孩地眼睛直盯著桌子上地酒菜。
曾旻揮手示意老漢和女孩停了下來,然後讓夥計端上一盤麥餅和兩碗水讓老漢和女孩填滿肚子。
老漢和女孩看來是真餓了,匆匆謝過便狼吞虎嚥,曾旻四人靜靜地看著兩人吃喝完畢,而那個女孩讓曾旻又大吃一驚,她一口氣吃掉了六張麥餅。
待老漢和女孩吃喝完畢了,曾旻便客氣地問道:“老人家,聽你的琴聲,當是一位大家,究竟出了什麼變故?”
老漢嘆了一口氣道:“老漢我姓陸名詹,也算是吳郡陸氏旁支,自小在族學中習得這些微末技藝,後來隨父親遷居會稽,便居住在這裡了。前兩年大旱,地裡一點收成也沒有,日子過得艱難無比。不幸賤內和獨子又身染重病,一年折騰下來,家中變賣一空也沒能留住人,只留下我父女倆孤苦伶仃。”
說到這裡,陸老漢不由淚流滿面,坐在那裡低首抽泣,女孩緊緊地靠著老漢,雙手拽著父親地衣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