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聲中緩緩落地,哈里奇部最精銳之振和營在槍林彈雨中前仆後繼,終於攀上城頭,不多久,一面大大的飛狐旗在東城城樓升起。
東城城樓上,到處皆是髮匪粵勇屍體,十幾名粵勇護著旗幟,奮死抵抗著潮水般湧上的紅巾。
“嘭嘭嘭”槍聲中,登上城樓的粵勇越來越多,紅巾終於潰敗,而粵勇步槍手佔據城樓,立時東城附近形勢逆轉,槍聲中,紅巾如稻草人般栽倒,四散奔逃。
一條條訊息報進英王府。
北門失守,親軍五百校刀手死戰殉道,韓字旗進城。
東門失守,第三、四殿前旅遭獵狐屠殺。
北大倉失守,第一旅趙旅帥戰死,餘部皆降。
英王默默聽著這一道道戰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側門處,匆匆進來一名女官,臉上含淚,跪倒在地,哽咽不語。
“辦好了?”英王不動聲色的問。
“是。”女官悲聲回答。
剛剛,留在撫州的幾位英王娘都在她威逼下自盡。
“好,你去吧。”英王霍地站起,提起手中銀槍,大步而出。
第二天黃昏,葉昭才策馬進城,城內零星的戰鬥已經不多,只有英王府抵抗激烈,聚集了髮匪火槍手數百名,負偶頑抗,英王親自督戰,都存了必死之心之死士。
粵軍未發起強攻,一來強攻傷亡必重;二來擒英王這等勳功,既然有這個機緣,自要等大帥入城後“指點方略”,如此才是一段佳話。
葉昭自明白哈里奇和韓進春的用意,心內雖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功勞,但自也不必說出口。
進城時,葉昭感嘆了一句:“過得幾年,這城牆就再不是防禦戰的決定性力量。”
見識過火炮的威力,跟在葉昭身邊策馬進城的哈里奇大有同感的點頭。
“要厚葬,莫輕慢羞辱他們的屍體,逝者為大。”經過血刀悍匪屍體之旁,葉昭叮囑了一句。
哈里奇則介紹著城內的情況,現今除了英王府尚有髮匪餘孽抵抗外,還有一處東大街,也就是女館一條街,聚集了數百女兵,城內婦女也多躲在其中。
“這些女賊婆真敢開槍打,有幾個兄弟就中了冷槍,若不是主子嚴令,我早就令人殺進去了!”哈里奇憤憤的說。
葉昭笑道:“有吉字營敗壞官軍名聲,這兩江一地的百姓多被髮匪迷惑,總不成以後咱們每克一城,也學湘軍屠城?”
哈里奇笑道:“那倒是,這些百姓,可都是主子之子民,主子愛護他們,是他們的福氣。”
葉昭沒接這個話茬,催馬慢跑進城。
東大街進女館巷的巷口,堆上了沙石麻袋,架著火槍,女子髮髻時隱時現,巷子裡,也不時有女子身影閃躲出沒。
“眾賊婆聽著,國公爺口諭!只懲首惡!既往不咎!你等撫州女軍,皆未上過戰陣,除名冊之上女官,餘者一概自行回家,皆為大清良民!”
有粵軍小兵,輪流著喊這幾句話,喊得嗓子幹了,又換另一個上,攻什麼城也沒這麼費勁的。
終於那邊女兵有了回應,一個女子大聲喊:“你們素無信義,誰知是真是假?”
管隊火了,大聲罵道:“媽的就你們幾桿破槍,吐口唾液也淹死你們這些賊婆娘!四眼狗幾萬人,在景帥面前如同螻蟻?你們幾個小娘們算個屁!媽的景帥他老人家的話那比聖旨還真,金口玉言,再他媽磨嘰,老子拼著腦袋不要,帶人殺進去砍了你們!”
沙袋後女兵們默然,均覺這大漢話糙理不糙,確實是這麼回事。
剛剛喊的女兵正是女館三十五館那大姑娘,眨巴著眼睛,低聲道:“別信,官兵是想抓咱們活口。”
眾女兵憟然,均覺大概就是如此。
而巷子外,那管隊正在葉昭面前磕頭,一臉惶恐,卻不想剛剛上了牛勁,就被人踢了一腳,回頭看是哨長,再一看,景公他老人家正騎馬上看自己笑呢,可把這管隊差點嚇死。
“好了,動動嘴皮子不是什麼罪過。”葉昭擺了擺手,琢磨了下道:“都散了吧,這女館街道留下暗哨,若有帶兵器離開者立時緝捕,餘者就任她們離去。去令城內男子,來領妻子回家。”
“喳!”哨長、管隊們忙大聲領令。
等葉昭騎隊馳過,那管隊大喊道:“景帥口諭,你等要留要走,悉聽尊便!除攜帶軍械者,一概放行!”
說著又罵了句:“媽的,賊婆娘不識好人,要景公老人家操心,剛剛景帥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