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印的方向看去。道:“我也極為納悶,正準備問你。”
王騰驤粗壯的眉毛擰成一團,道:“党項人這次兵分兩路,一路打涇州,一路打靈州。如果我沒有猜錯,打涇州的那一路是幌子,主力是攻打靈州這一路,党項人匆匆退兵,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就是援軍要到了。”王騰驤眉毛沒鬆開,繼續道:“党項人打仗越來越精了,我們不能有絲毫大意,我馬上向西搜尋一遍,就拜託你西南搜尋,過小山谷要細心一點,哪裡地勢險要,是打伏擊的好地方。”
王騰驤和楊文浩兩人相互又擂了一拳,各自帶兵向西、向南進行大面積的搜尋,兩支人民搜尋了近十里,王騰驤沿著黃河向西走,發現了大量馬糞、馬蹄印等痕跡,看來,党項人確實是退兵了。
既然党項軍已經退兵,節度使馮繼業就開始算舊賬,在這次靈州城攻防戰中,隱匿在城內的党項奸細,殺死了守城門的一隊軍士,開啟了城門,如果沒有那一道救命的懸門,現在靈州城牆上飄揚的已是党項人的鷹旗了。
隨著嫉妒是馮繼業的一聲令下,大隊靈州軍把党項人聚居的東城區包圍的嚴嚴實實,一家一家的党項人被軍士們從房屋內驅趕出來,直接被趕到城外,東城門外,已聚了老老少少數千人,一名靈州衙門的司法參軍事用党項語大聲念著驅趕党項人的公告。
靈州城內的絕大多數黨項人都是數代在靈州城內居住,靈州城已是他們的根,聽到驅逐令,大家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哭聲、罵聲、祈求聲,頓時響成一片。
一名党項青年紅著眼睛,大叫著往城裡衝,一名靈州軍士想來阻攔他,被他使勁推到一邊,剛剛從到城門,守在城門的一名隊員抬手就給了他一刀,這一刀勢大力沉,狠狠砍在党項青年的胸口,党項青年慘叫著倒在地上翻滾著,一名中年婦女哭著撲到他的身上,把他緊緊抱住,党項青年渾身是血,看著抱住他的婦女,有些顫抖的道:“娘,我不想死,雲霞。”說完這幾個字,党項青年大睜著眼睛漸漸變得空洞無神。
在靈州城內,党項人和中原人通婚並不少見,雲霞是中原人,也是這名党項青年的未婚妻,他們已經訂了親,党項青年衝進城,就是想到他的未婚妻那裡去。
那名党項婦女抱著兒子的身體,對天嚎了幾聲,放下兒子,就如一頭髮怒的獅子,衝向殺死兒子的靈州軍隊正,隊正見党項婦女衝過來,冷哼了一聲,把長刀平伸,党項婦女眼中只有那名軍士,根本沒有看見那把鋒利的長刀,她猛地撲上來,就如自殺一樣,胸口猛地撞向了刀尖。
守城隊正看著刀尖點點滴滴的鮮血,並沒有任何憐憫,他罵道:“殺不絕的党項人。”這名隊正的哥哥是靈州軍的隊正,那天党項人伏擊城門時,正好輪到他哥哥守衛東城門,他哥哥被党項人的飛刀隔開了脖子。這位守城隊正隔壁就是一家党項人。兩家平素關係還不錯,他對党項人沒有惡感,可是哥哥的慘死,讓他對党項人充滿了仇恨,所以,今天他出手狠毒,刀刀要命。
當城裡的党項人全部被驅趕出來以後,靈州東城門慢慢的關上了。數千党項人是被突然趕出來的,沒有作任何準備,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沒有帶任何東西,他們坐在城外。失神的看著高大的城牆,他們大多數都在靈州出生、長大,此時。突然被這座城池所拋棄,讓他們感覺天崩地陷,惶惶不可終日。
一名党項年輕女子抽泣的臉都變了形,她的丈夫是個中原人,她現在正懷著小孩子,已有近四個月了,她今天正好回孃家,如今也被趕出城來,她看到一箇中年男子。猛地撲上去,使勁用指甲抓他的臉,哭著罵道:“我知道那些攻打城門的軍士都是藏在你家裡面的,你把我們都害了。”無數党項人聽到此言,都憤怒的看著他。又有兩名女子撲上來打他。
這名男子臉上被抓得血淋淋的,他猛地打了那名年輕女子一拳,吼道:“我是党項房當人,當然要幫著党項人,你們幹什麼,大不了咱們回清水河。”
聽到他的吼叫聲,大家都不說話了,清水河早已成了他們遙遠的回憶,現在清水河,能容得下這許多人嗎?眾多黨項人垂頭喪氣的坐在城門,抽泣聲此起彼落。
房當瀚海和三名親衛仍然躲在密室裡,密室裡有個小孔,可向外窺視,他們看見幾名靈州軍士進屋,把屋裡的人全部趕了出去,一直到天黑以後,屋裡的人都沒有回來。
密室裡的幾個人只是在早上吃了幾張餅,三更過後,四個人都餓的前心貼著後背,便偷偷從密室裡出來,四處翻找糧食,他們不敢點燈,只好憑記憶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