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三批探子,只有兩人探回訊息,看來其餘探子恐怕都被周兵抓獲了。現在瓦橋關和益律關已經丟失,周軍似是傾巢出動,一場大戰已經難以避免了。”李侍力從軍以來,也打過不少硬仗,可對於一場如此大規模的戰鬥,心中不由有些慌張。
李延壽神色自若,當週軍騎兵出現在易州城下之時,他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他有意讓契丹兵出城送死,若有五百契丹兵在城內,是戰是降就有許多的變數。也不能完全由他來控制。
極目遠眺,有些許白髮的李延壽似乎透過時間和空間,重新看到了大梁城裡的大街小巷,現在是到了給李侍力交底的時候了。
李延壽緩緩地道:“老夫二十歲時,曾是大晉皇帝石重貴的御前軍校,耶律德光攻入大梁之時,陛下被俘,我就逃回了幽州。我的第一任妻子就死在了契丹人刀下。”
李延壽祖籍幽州,當年在大梁城,曾經娶了一名面容姣好的杭州女子,育有一個小孩,一家人在大梁城,也算得上其樂融融。契丹人攻入了大梁,李延壽地妻兒皆也喪生了契丹人的刀下,無家可歸、心灰意冷的李延壽就回到了幽州,不久以後,契丹軍開始徵召漢人投軍。李延壽咬咬牙就投入了契丹漢軍。他本是後晉軍中勇武的軍校,在契丹漢軍中屢立功勳,慢慢地官居易州刺史。
李延壽坐鎮易州以後。常和私鹽販子們打交道,一來可以享用溫柔漂亮的南唐女子,二來可以從私鹽販子口中得到中原各個政權的詳情,因此,李延壽的資訊極為準確,他對於大周的情況也是有所瞭解。
“古人有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夫等待這一天,已有二十多年了。”李延壽一字一句地說道。並用腳踢了踢牆垛,牆垛極為結實,只有一些細微地粉塵落下。
幾天來,李侍力總覺得李延壽的言行舉止有些奇怪,在周軍極有可能設伏的情況下,仍然命令契丹騎兵追擊周軍,致使契丹騎兵全軍覆沒,李侍力徹底明白過來:派契丹兵出城完全是李延壽有預謀的行動,他要借周軍之手消滅掉這一股駐紮在易縣的契丹騎兵。
“將軍。難道真的要降周軍。”李侍力出生之時,幽州已歸契丹人,李侍力雖是漢人,可是潛意識中仍把周軍當成自己的敵人,得知李延壽的心思以後,反而覺得特別疑懼。
“這次征戰不同尋常,周軍禁軍精銳盡出,已奪得益津關和瓦橋關兩個險關,莫州和瀛州已被周軍斷了退路,我估計劉楚信和高延暉這兩位將軍很快就會投降。”
李侍力有些不相信地道:“劉楚信和高延暉都是兩員能征慣戰的勇將,未經一戰就投降了大周,恐怕一輩子都要背上怯懦之名。”
李延壽拍了拍李侍力的肩膀,道:“幽州雖然被契丹人佔了許多年,我們也變成了契丹人地將軍,但是大遼永遠都是契丹人地江山,絕大多數的漢人只能在契丹人的馬鞭上生活,如我等這樣富貴之人,又能有幾個,劉楚信和高延暉都曾是晉軍軍校,只要周軍實力夠強,他們一定會倒戈一擊。”
“劉、高兩位將軍都曾是晉軍軍校?”李侍力雖然長期跟隨李延壽,可是李延壽對於過去之事很少提及,此時,李侍力已經明白,李延壽已定然要降大周,要不然也不會跟他說這些事情。
李延壽似乎沉浸在另一種氛圍之中,他輕聲道:“大周和大遼兩強相遇,這易州城恐怕就要沒有寧日了。”
易州是邊境城池,也是一個重要地軍事重鎮,城外被契丹人佔去了不少好地,往日的農田就成了牧場,地少人多的易州百姓生活頗為艱難,好在契丹軍力強大,大小戰事主要集中在大周境內,易州反而躲過了戰火的摧殘,老百姓也勉強獲得了安全的生存空間。
李延壽正準備走下城牆,只聽到外面沉重的馬蹄轟響,他連忙來到城牆邊,從東面捲來一部騎兵,人數並不多,約有三千多人。騎兵來到城牆下,一名騎兵軍官走出陣列,張弓搭箭,對著易州城上的旗杆就是一箭。
李延壽距離旗杆很近,他聽得“噗”一聲,一隻利箭插在了旗杆正中間。易州漢軍受契丹軍隊影響很深,其中有許多用箭好手,這一箭,準頭和力量都極為驚人,有些軍士情不自禁的低聲喝了一彩。反而是城牆下的周軍,見慣了馬仁璃的神乎其神地箭技,對於射旗杆這種事,反倒覺得平平常常。
箭上有信,信自然是勸降信,而且是大周陛下柴榮的親筆信。
城牆下有一名粗豪的聲音道:“李兄,我是楚信,大周軍天威難擋。寧州、益津關、瓦橋關、淤口關、莫州、瀛州全部歸降了大周,易州軍難以抗拒天兵。大周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