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半年的富家商鋪生意極好,每天人來人往,富家商鋪門口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壩子,各種小商販便在壩子裡擺上各自的貨物,富家商鋪漸漸成為城中百姓休閒時的聚集場所。
馮繼業跟在身邊的牙將王騰驤道:“看來雄勝軍節度使侯大勇必是西北前線的招討使了。聖旨肯定隨後就到,這個侯大勇,不過一兩年地時間,就在大周朝軍方奇峰突起,我沒有見過他,不知其脾性和指揮水平如何?”
王騰驤三十左右,身材並不高,卻異常魁梧,粗壯身體把盔甲撐得滿滿的,王騰驤跟隨馮繼業近十多年了,是馮繼業的心腹愛將,他雖然外表粗豪,心思卻非常細膩,他微微一笑道:“黑雕軍在鳳州著實打了幾個好仗,特別是渭水一役,逼死了回鶻老將吐少度,了不起。再說,他的背景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招討使一職,他不當誰當,朝中有人好作官嘛。這次他能在陝州派出八百里加急報警,倒極為果斷,很有些大將之風。”
馮繼業點頭道:“陛下正在用兵南方,禁軍主力都集中在南方,侯大勇這個招討使,除了黑雕軍以外,他能夠任意指揮的部隊並不多,況且西北各地距離遙遠,軍情瞬息萬變,他也未必指揮得了。”
王騰驤臉上顯出了一絲憂色,道:“靈州左右兩翼都是党項人,若他們聯起手來,從左右同時進攻靈州,靈州將有一場惡戰。”
城牆上風大,吹得軍旗呼呼作響,雖是八月地天氣,勁風卻吹得人有些冷,馮繼業看著壯實的王騰驤,用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道:“騰驤從密州投軍以來就跟在我身邊,十幾年了,我們一起打了無數惡仗、血仗和苦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過誰了,党項人要來打仗,我們也沒有辦法,只好和他們血戰到底。”又道:“定難節度使李彝殷雖是党項人,可是他們在唐時就歸順了唐朝,成為唐之藩鎮,世受皇恩,不會輕易起兵反叛,和党項房當部夾擊靈州的可能性很小,党項人騎射歷害,攻城卻不行,靈州兵精糧足,城防堅固,城外還有兩支大軍可與靈州互相策應,党項人想攻下靈州可沒有那麼容易,我擔心地是城中的党項人中有房當族的內應,裡應外合,倒是不易對付。”
聽節度使說得豪氣,王騰驤把胸膛挺直,道:“党項人大多住在城東,我已下令加強了東城的防衛,若城內党項人敢動,定斬不饒。晚上每個城門門洞守衛增加到五十人,城牆上的軍士隨時都可以下來援手,不怕党項人鬧事。”
馮繼業加了一句:“每天晚上以大雲寺鐘聲為號,鐘聲響後,擅自在城中走動者,斬。”
城中大雲寺,在一個月前,陸續來了六個掛單的和尚,從唐以來,大雲寺的香火就旺得很。東來西往地雲遊和尚到大雲寺掛單向來極多,柴榮在全國整理佛教以後,大量佛教寺廟被毀,各地都留有幾個有一定歷史和規模的寺廟,靈州城內的大雲寺正是官方充許保留的寺廟。因為許多寺廟被毀,在大雲寺掛單的和尚更多。這六個和尚平常之極,沒有引起任何人地注意。
在党項人聚居的東城區,一個多月以來,陸續有名山民挑著野味在城中轉悠,沒有人注意這些挑著野味的山民,他們進了東城區後,就消失在那一片密集而有些破敗的城區裡。還有不少貨郎從陸續從東西南北四門挑著空蕩蕩的擔子進城,有的扮作是到村子賣完貨回城地。有的扮作是到城裡進貨的,同山民一樣,他們東轉西轉,就再也不見身影。
靈州是胡漢雜居之地,党項人、中原人、吐蕃人和回鶻人在此雜居。歷經戰亂後,靈州百姓中最多的是党項人和中原人。房當明經營靈州頗有些時間了,城裡城外有不少党項人是他的細作。靈州軍出城、回城他都能及時得到情報。這些和尚、山民和貨郎都是房當明派到城內的党項軍士,烽火未起之時,前後共有六十九名党項人以各種身份進入了靈州,他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房當白歌率軍從固原攻入周境後,一切滲透活動就完全停止了,相互聯絡全部靠城中原來的党項居民來完成。靈州軍為防止城內混入細作。數次在城中挨家挨戶地搜查,這些房當族軍士躲在早已修好地各種秘室裡,避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查。
八月五日晚,在西會州軍營裡潛伏已久的三萬党項大軍,在房當明的率領下。如出山的猛虎一般直撲靈州城。路上小股靈州地偵騎,見到党項大軍,個個大驚失色,飛一奔地逃回靈州城。
党項房當族大軍兵分三路,一路五千人直奔石頭關,另一路五千人前往塑方老軍營,用以阻止這兩支軍隊對靈州城的增援,房當明率領兩萬大軍來到了靈州城下,把四個城門緊緊圍住。房當明騎著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