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安陽宮門外。
柴榮座位地左下側,安置的兩張胡椅,是為侯大勇和符英兩人所準備。
柴榮饒有興趣地看著兩個小孩子,宗林對柴榮挺熟悉,他向柴榮伸出手,“咿咿、呀呀”嘴裡叫著,柴榮抱過宗林,親了親小孩的小臉,柴宗訓看著柴榮親宗林,有些嫉妒,又跑過去,一隻手拉著柴榮的衣服,另一隻小手去推宗林。
侯大勇坐在左側,看著柴榮悠閒自得地和宗林玩耍,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在高平之戰的時候,黑雕軍曾短暫地併入了殿前司禁軍,他作為黑雕軍都指揮使跟在柴榮身邊有近三個月的時間,和柴榮也算較為熟悉,至於符皇后,則是第一次見面,符皇后長得和符英極為相像,只是符皇后久病未愈,削瘦而蒼白。
柴榮和兩個小孩子玩了一會,才扭頭對侯大勇道:“侯郎鎮守成、階、鳳、秦四州,接連擊敗吐蕃和回鶻,揚了我大周聲威,解決了西部邊患,為朕南征解除了後顧之憂,著實不易。”
侯大勇坐在胡椅上,略略欠身,道:“這是臣應盡之責。”
符英見柴榮和侯大勇在談論西部邊境之事,向著侯宗林拍手道:“宗林,過來玩。”宗林抱緊了柴榮,不肯過來,符英把宗林抱過之時,宗林急得“哇、哇”哭了起來。
幾個太監、宮女和太醫王守愚遠遠地站在安陽宮門外,聽到小孩子的哭聲,都探頭探腦往裡邊看。柴榮吸取了晚唐太監專政的教訓,對太監和宮女管理得極為嚴格,每當柴榮在宮中之時,太監和宮女們都戰戰兢覷,不敢稍越雷池。今天,柴榮來到安陽宮後,就把幾個隨侍地太監、宮女趕到院外,讓他們在宮外等著,不讓太監、宮女站在身後影響自己的興致。
符皇后靠著椅背,宗訓靠著皇后,津津有味地往嘴裡塞一塊小酥餅,看到宗林哭,覺得很有趣,睜著大眼睛看著宗林。符皇后對宗訓道:“弟弟哭了,你把餅子給弟弟拿去。”宗訓遲疑了一會,還是拿了一塊小酥餅,走過去往宗林嘴裡喂去,宗林哭得正帶勁,根本不理宗訓,一雙小胖手使勁揮動,把宗訓手中的小酥餅打掉在地上,宗訓也跟著大哭起來。
柴榮出身平民家庭,以養子身份繼承了皇位,他身上帶著濃濃的平日縻識,和世家子弟的——八不一樣,他毫不掩飾對妻子、孩子地喜愛,這一點,很對侯大勇的脾氣。
柴榮喝了一口清茶,道:“現在大周的疆域,和盛唐相比遠遠不如,不知何時,我大周地軍隊能夠重新踏上西域四鎮。”
“吐番內亂已有百車,——回鶻也四分五裂。實力大不如前,吐蕃和回鶻都不是大周的勁敵。”侯大勇和吐蕃軍隊和回鶻軍隊都較量過,兼之來自現代社會,對歷史大勢看得很清楚。
柴榮眼光變得銳利起來,道:“哪誰是大周的勁敵?”
侯大勇並沒有在柴榮的逼視下慌亂,沉穩地答道:“北面。大周地敵人在北面。”
北面契丹建立的大遼,從中唐起,屢犯邊境,唐滅後,契丹建立的大遼,成為中原各朝地夢魘,柴榮也把大遼視為大周的第一號強敵,侯大勇所說。並沒有多少新意,柴榮只是略一點頭,表示同意侯大勇的觀點。
侯大勇接著道:“北方地域遼闊,在西北面,党項人活動越來越頻繁。党項人在甘、涼一帶和回鶻人屢有交手,並佔據了上風,若讓他們佔據了甘、涼之地。必成大周地大敵。北面現在是契丹族最強,可在契丹之北,大草原的深處,還有不少遊牧民族,這些大大小小地民族隨水草而居,易於組織,兼之剽悍善戰。也是大周的強敵,特別是蒙兀室韋部落,現在雖說四分五裂,可一旦出現一個強有力的人物統一了大草原,定是比契丹族還要歷害的對手。在東北。是韓鞘各族,我南下之前,曾在韓鞠族的一個小部落生活過半年,這個民族現在雖說弱小,可是,居於白頭山的鞋鰓族聰明勇悍,也是一個不容小視地敵手。當然,党項、蒙兀室韋和鞋鞠這些部族現在還不夠強大,可是,假以時日,這幾個民族必是大周的勁敵。”
從樹葉從穿過的陽光,隨著風不斷移動,逐一把柴榮、侯大勇、符皇后、符英的臉頰照亮。
符英見柴榮和侯大勇滿臉嚴肅地談論問題,便抱著宗林,帶著宗訓,走到花園邊,讓他們倆在地上找螞蟻,哭哭啼啼的兩兄弟被輕易地轉移了注意力。
柴榮用手扶著下巴,聽得極為認真,侯大勇停下來之後,柴榮道:“接著說。”
“當然,現在大周地主要敵人是契丹族,可恨石敬塘,割讓幽雲十六州給遼人,使中原大門洞開,契丹騎兵隨時可突襲中原,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