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李暉雖是老資格的節度使,但是他才到頒州,不是總指揮地最佳人選,涇州軍主帥白重贊已經戰死,延州軍距離涇州太遠,所以,前敵總指揮的人選只能在自己和鳳翔節度使王景之間選擇。
聽到柴榮問話,侯大勇胸有成竹地道:“回鶻軍和党項軍長期在靖遠和白亭河一帶激戰,兩軍各有勝負,戰鬥力相差無幾。上半年,蘭州回鶻軍一萬多人圍攻秦州,黑雕軍和風翔軍兩軍合力擊敗了蘭州回鶻軍,這次党項軍有兩萬人攻到涇州,而大周軍在西北有黑雕軍、頒州軍、鳳翔軍、延州軍和涇州軍,總數在三萬人到四萬人之間,臣大膽說一句,若讓臣來指揮,定會讓党項軍插翅難飛。”
柴榮心中的主將人選正是侯大勇和王景,範質主張用王景,而他傾向於用侯大勇。黑雕軍渭水之戰,打得著實漂亮,完全可以和趙匡胤奇襲清流關之戰相提並論,王景用兵沉穩,卻趨於保守,絕對打不出渭水之戰達樣的經典戰例。
聽到侯大勇主動求戰,柴榮心中大喜,他高興地道:“眾位的意見甚合朕意,軍情緊急,這裡就不多議了,朕任命雄勝軍節度使侯大勇為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以鳳翔軍節度使王景為西北面行營都監,統率黑雕軍、頒洲軍、鳳翔軍戈延州軍和涇州軍,務必殲滅膽敢進犯大周地党項人。”
宣佈完任命,柴榮對張美道:“判三司張美立刻著手籌集軍餉糧草,不得稍有延誤。”
就在侯大勇起床晨煉之時,錢向南也起床到院中散步,這是他在黑雕軍營形成的習慣。
月亮還斜斜地懸掛在半空中,張家大院現在是軍情營在大梁城的秘密據點,錢向南作為軍情營地最高長官,也就是這個大院子的主人。
清晨的院子是那麼寂靜,各種不知名的蟲子在花園中的小池塘、草叢、大樹和圍牆地角落裡歌唱,卻越發顯出院子的安靜。錢向南隨意地在院子裡四處走動。當他走過下人季七地房間時,聽到季七發出了震耳欲聾呼嚕聲,季七是張家大院的總管,長得身高體肥,卻偏偏一幅尖嗓子,錢向南想到瘦小的季李氏。,s中一樂,季李氏怕只有季七的三分之一,兩人配在一起,十分地滑稽。
錢向南在院中隨意地走了數圈後,天色才朦朧地亮了。錢向南站在一株大樹下,折斷一節樹枝,一節一節往小池塘裡扔,水面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漣漪。十幾尾饞嘴地小魚飛快地浮出水面,用嘴角去捅小樹枝,此時,張家大院從沉睡中復活了,洗臉聲、劈柴聲、燒火聲和練武的嘿嘿聲。在各個角落響起。
錢向南把最後一節樹枝也扔到水裡,轉身向主院走去。引轉過身,一個女子輕聲“啊”了一聲。似是受了驚嚇,心裡拿著的小碗也摔落在地。
富鞏買了十幾名獲罪官員的女眷藏在張家大院,這是他的特殊的愛好。錢向南進到張家大院後,為安排這些人,頗費了一番腦筋,張家大院是軍情營在大梁的辦公地點,這些人留在這裡顯然不合適。但是這些嬌滴滴地女眷都十分可憐,父親或丈夫獲罪後,受到牽連,由貴婦淪為了官妓,自從淪落為官妓。她們的孃家也不認她們,這些可憐的女子其實是無家可歸或是有家難回。
符英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她兒時的好朋友也曾因父親獲罪而淪為官妓,成為官妓不久就懸樑自殺了,兒時女友地遭遇讓符英刻骨銘心,符英得知張家大院有十幾名獲罪官員的女眷之後,動了惻隱之心,她決定有家可回的女眷一律放回家,實在無家可歸地女眷則送到鄭州侯府去。
錢向南驚奇在問:“你是誰。”
那女人衣著儉樸,五官卻頗為清秀,她出於對男人恐懼,並沒有看錢向南,低著頭答道:“小女子竹小珊。”
錢向南愣了一下,他道:“你是宋州巡檢供奉官、副都知竹奉璘的女兒?”
竹珊聽錢向南此語,這才抬頭看了錢向南一眼,吃驚地道:“錢明府,是你?”
宋州巡檢供奉官、副都知竹奉璘曾在鄭州任過官職,和錢向南曾是同僚,兩人關係不錯,也曾經互相走動過,竹奉璘調到宋州之後,因相距甚遠,兩人就沒有來往了,誰也沒有想到,顯得元年九月,竹奉璘會犯事致死,天真無邪的竹珊竟然淪為了官妓。
錢向南有些吃驚道:“你怎麼還沒有走?”
竹珊表情變了幾變,由最初的驚喜變成了羞愧,又由羞愧變為了悲傷,她抽泣道:“父親死了,我沒有了家,家族卻容我不下。”
竹珊平素最愛小魚,她每天都會尋些面粒,到小池塘邊去喂這些自由自在的小魚兒,這幾天,看著一起落難的女眷被接走數人,竹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