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中年級稍長的一位見到太監之時,神色間很有些厭惡,聽了解釋後,臉色稍緩。
王樸微微一笑,道:“浩然兄,陛下送來地畫。想來不是凡品,現在還在書房裡,我們一起去看看,如何?”
這位年齡稍長的中年人姓荊名浩,字浩然,隱居於太行山的洪谷,自號洪穀子,他是一個畫痴。王樸地這一番話,恰好撓到了他的癢處,他也笑道:“文伯老弟,你這一說,倒把我的胃口吊起來了。”
王樸對眾人道:“大家一起去書房看看這幅畫如何?”
大廳八人。除了侯大勇之外,七人都是琴棋書畫皆通的讀書人,聽到對答。心早被吊了起來,紛紛臉露喜色地站了起來。侯大勇也跟著站了起來,不過,他心裡對名畫確實沒有多大的興趣。
八人進了書房,僕人趕緊把窗戶開啟,讓光線透了進來,王樸從書架上。捧出一個小匣子,小匣子上繫著一根黃色的綢帶,王樸解開綢帶開啟匣子,取出一軸畫卷,小心翼翼鋪開在書桌上。
八個腦袋一齊湊了過去。
在侯大勇眼裡。這就是一幅普通地山水畫,有樹、有山、在太陽及倒影,還有江水和小舟,顏色有綠有紅,除了古色古香以外,並無什麼奇特之處,看了幾眼後,他第一個從畫卷上抬起頭。
王樸地藏書相當豐富,除了常見的孔孟之書外,還兵書、歷數及一些音律方面的書籍,一個人的書架能反映他的學識及品性,看了王樸地書架,侯大勇有些慚愧,自己的書架和王樸地相比,實在顯得很沒有文化。
“這是李思訓的真跡啊。”司徒詡輕聲說了一句。
薛居正點點頭道,他的歷史底子極為厚實,接著司徒詡道:“確實是李思訓的真跡,李思訓是唐宗室孝斌之子,以戰功聞名於時,曾任過武衛大將軍,世稱大李將軍,其子李昭道稱為小李將軍,李思訓畫風精麗嚴整,以金碧青綠的濃重顏色作山水,細入毫髮,獨樹一幟,法度謹嚴、意境高超。”
荊浩如好酒之人飲了百年沉釀一般,看得極為舒暢,他十分愛惜書畫,並不用手去觸控,只是盯著畫軸一寸一寸地看,他讚許地對著薛居正說道:“李思訓地畫,多見於宮庭,民間流傳甚少,我這是見到他的第三幅畫了,另外兩幅是《春山圖》和《海天落照圖》,你們看這幅畫,遼闊的水面波光泠泠,幾隻帆船飄浮在江面,水畔地山石間樹林繁茂,樹林下有靜靜在有幾個院落,幾個農家之人在江邊眺望,好一派春光明媚的景象。”
另外幾個文人,隨著荊浩的解說,搖頭昂腦品味著畫中的意境。
侯大勇沒有想王樸請了這麼多文人,整個午餐,可用“如坐斜氈”來形容侯大勇的心情,文人們喜愛的酒令、詩詞歌賦恰巧是侯大勇的弱項,他沒有參與文人們地酒令,要了一壺老酒,自顧自喝酒。
王樸是主人,和侯大勇連碰了三大碗,司徒詡、薛居雖是文人,也是官場中人,見侯大勇有些落落寡合,也上前來敬了幾碗酒。以荊浩為首的四個文人,卻在不經意間,把對侯大勇的輕視之意卻露在了臉上。
“要說詩詞歌賦畫,江北稍遜一籌,馮延巳為人來官都不怎麼樣,卻作得一首好詞,你看這首《謁金門》: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閒引鴛鴦香徑裡,手援紅杏蕊。鬥鴨闌干遍倚。碧玉搔頭斜墜。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荊浩是坐中最有名望的文人,在席上講起了南唐的詩詞,
他見眾人都在認真聽,又道:“還有,顧閒中所作《韓熙載夜宴圖》,技法堪稱精湛嫻熟,我輩自愧不如。”
侯大勇本來獨自喝酒,聽到馮延巳,不覺冷哼了一聲。
這一聲冷哼,恰被坐在侯大勇身邊地張爭 ,張爭跟著荊浩隱居太行山洪谷,和荊浩是半友半徒,敢是敬重荊浩,他聽到侯大勇的冷哼“心裡極為不惑之年爽。
隱士名聲一般都甚好。屬於社會知名人士,偶爾做些狂妄之事,各地官吏也往往能夠權容乃侯大勇在邊關苦戰的時候,他在太行山上俗風而歌,古代資訊傳播極不方便,在鳳州。提起侯大勇無人不知無不不曉,而在達官貴人如雲的大梁,侯大勇不過是眾多節度使中的一員,張爭對侯大勇的成長之路並不十分了解,想當然地認為侯大勇是憑著符皇后的關係而居於高位。
張爭藉著酒意,開始斜著眼睛看人了,來到侯大勇身邊,有些嘲諷地道:“節度使溫文爾雅。定是文武雙全,可有大作,讓我等開開眼界。”
王樸和侯大勇相交以來,對其政治見解、軍事策略佩服得緊,但他從來沒有聽過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