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孟昶雖然好色且奢侈,卻也不是傳言中如此昏庸無能,我按照侯相的意思對他進行了威脅,他沒有屈服,交出唐門的要求也被拒絕了。”
“二是成都府經濟繁榮,人民生活頗為富裕,和大梁相比也不遜色,但是出了成都府,越是靠近邊境,百姓生活就越匙靴窮,在大周與西蜀邊境處,衣不蔽體,食不裹腹,而稅賦不減,民怨沸騰已久,眾百姓聽聞我們是大周使團,都偷偷向我們訴苦,從這一點看來,大周軍只在兵出鳳州,不敢說百姓要夾道歡迎,至少不會有激烈反抗。”
侯大勇在另一個世界的妻子是重慶人,他到巴蜀的次數不少,對兩地之民知之甚深,插話道:“成都天府之國,沃野千里,人民安於享樂,民風並不強悍,只要攻下西蜀之後,採取懷柔之策,西蜀則可大定,豐富的資源將迅速提高大周實力。”
“你接著說,第三是什麼?”
“第三,如今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孟昶臣下王昭遠、伊審徵、韓保正、趙崇韜等人都不堪用,孟昶第一心腹寵臣王昭遠志大才疏,有此人在,實是大周之福。”
侯大勇笑了起來,道:“何以將王昭遠說得如此不堪?”
“王昭遠本是無賴小兒,是孟昶之少伴,故而深受孟昶信任,他老實實當一個寵臣也就罷了,可笑王昭遠自不量力,時常持玉如意,自詡為諸葛亮,據說他最大願望就是完成諸葛亮出師未捷之志,掃平中原。”
“在成都府有北漢、武平、南平、南漢以及南唐使者,他們時常進出於王昭遠府弟,據下官看來,王昭遠想用戰國連橫之計和大周相抗。”
侯大勇冷哼了一聲:“西蜀偏安一隅,無非是中原多事而無暇它顧,王昭遠何德何能,竟然愚不安愚,向大周挑釁,無疑是將西蜀帶向滅亡。”
“臣還有一事稟報。”
“說。”
“使團回程之時,在黑神溝受到了襲擊,陣亡了七名軍士,下官便派親衛們四處撥捕這些不明身份地人員,不料歪打正著,遇到了武平使者王淳,意外得知武平節度使周行逢已經病死,11歲幼子周保權繼位,衡州刺史張文表乘機發動兵變,攻佔了潭州,王淳正是奉命到西蜀請兵。”
侯大勇怒道:“武平節度使是由大周所任,如今出了內亂,居然想著到西蜀借兵,周行逢死了,武平已無能人。”
侯大勇在地圖邊看了一會,回過身,揮了揮手,道:“很好,這一次西蜀之行極有收穫,隨行人員皆有賞賜,劉郎下去吧。”
劉成通臉上露出欲說還止表情,侯大勇就笑道:“還有什麼事情,有話直說。”
“下官對於蜀道熟悉,若大軍攻蜀,下官願意為先鋒官。”
“劉郎不想當朝臣卻想當將軍,勇氣實在可嘉,你可要想好了,禮部侍郎可是朝廷重臣。”
劉成通笑道:“在下從軍數年,離開了軍營,睡覺就不踏實。”
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是廣大人民群眾對朝廷官員最低地要求,劉成通進士出身,卻想著當武將,文官都不怕死,何懼四境強敵。這讓侯大勇滿心喜悅。
中書門下,重臣們濟濟一堂,除了一些如王簿、魏仁浦、竇儼、張美等老臣之外,還有時英、郭炯、楊徵之、劉成通等新貴。
“武平南平兵力微薄,不堪一擊,卻佔據著大片土地,這絕對不能容忍,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拿下武平便是今日主旨,不必再有他議。”
侯大勇腦海中完全記不起趙匡胤是如何收服南平和武平,正是由於沒有一點印象,就可以斷定此役毫無波折,在歷史上沒有留下多大的影響。
更為重要的是,大周軍力比武平、南平強大得多,如此情形之下,侯大勇便撕下了溫情脈脈地面孔。
眾位大臣中,魏仁浦響應得最快,他站身來,撫著長鬚,目光如矩,道:“南下之戰,是楚州夜談時由先帝所定,今天兒大周兒郎兵強馬壯,定然能夠一戰而定武平。”
張美是三司使,管著大周財政,他臉有難色,道:“朝廷剛剛平息了二李叛亂,倉促用兵財糧太緊,而且北面之敵虎視眈眈,不可不防。”
侯大勇擺了擺手,道:“幽州由老將由韓通鎮守,滄州由老將袁彥鎮守,兩人都是老將,可以信賴,而且汴河水師隨時可能透過五丈河向兩軍補充輜重糧草及人馬,北部防線堅如盤石。”
“再說,契丹人內亂不斷,根本無力南下,這正是千載難逢之機,各位不必猶豫,做好充分準備,克服困難,迎難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