蹣跚王著來到了侯大勇面前。王著頭髮散亂,一身青衫上滿是油跡,他紅著眼睛,看著侯大勇就醉眼朦朧地嘻嘻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這還有好酒,請與侯相對酌。”
王著好酒天下知名,否則在柴榮時代早就為相了,侯大勇平靜地看著一臉醉相地王著,道:“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王著何苦借酒澆愁,如今盛世大周,憂愁又從何而來?”
旁邊數名重臣都是從人堆裡一步一步衝殺出來的,如何聽不懂侯大勇的話中之話,均替王著捏了一把冷汗。
王著卻根本無視侯大勇暗鋒,一屁股坐在了磨得光滑地青磚之上,他用手枕著地,自顧自地吟誦道:“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放浪形骸到如此程度,王著反倒了魏晉風骨,傳將出去,世人亦將用名士稱呼他。
侯大勇務實之人,該出手時決不手軟,但是他也不是殺人魔王,被殺之人,如趙晉、範質、趙匡胤、咎居潤,皆為前進路上的攔路石,不殺不足以平天下。
而對於可殺可不殺之人,如被囚禁的小符太后、柴宗訓,以及眼前借酒裝瘋的忠於柴榮的王著,侯大勇都願意網開一面,畢竟,暴君的形象並不利於社稷江山,穩定內部,是侯大勇急需要做之事。
侯大勇默默地坐了一會,真誠地道:“王閣老是真名士,名士風流,讓人無限仰慕,王著又是先帝老臣,有大功於我朝,理應封為開國公,各位有何異議,若沒有異議,就奏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