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向南慢慢地從懷中取過一張折得整齊的紙,道:“這是飛鷹堂西蜀分堂送來的,說是從一家客舍裡拓下來的。”
“從牆上拓來,也就不是秘密。”侯大勇一邊說一邊接過紙片,紙片上拓著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侯大勇之心路人皆知。
“把我比做了司馬昭。”侯大勇表情如常,只是皺著眉頭道:“錢郎,是從西蜀拓來。”
錢向南雙眼滴溜溜轉了數圈。道:“這是一個拓片,牆壁上的題詞我已派人毀掉了。”
侯大勇又拿起這張紙片,反覆看了一遍,欣賞道:“書法還真是不錯,不知出於西蜀哪個名家之手。”
侯大勇一手臭字在黑雕軍是人人盡知地秘密,如今面對著這大逆不道的拓片,神情不變,反而欣賞起書法來了,這種表情和說法讓錢向南心中一喜,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突然跪在了侯大勇面前。道:“如今強敵環繞,而陛下年幼,實不能護得天下平安。臣泣血請侯相成為我主,一統江山。”
侯大勇笑了笑,坐在桌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錢向南好一會,才道:“先帝待我不薄,我如何能做出這等謀逆之事。”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望侯相以國事為重,以振我江山為重。”錢向南將頭在地上撞得砰砰直響。一不會,額頭上已出現了淤青和鮮血。
侯大勇神情有些怪異地看著錢向南,等到錢向南血流滿面,他才道:“停下吧,此事讓我想一想。”錢向南聽聞此語,心中更是一陣狂喜,他爬起來之時,舔了舔嘴角的鮮血,暗道:“這番擁戴之功是跑不了。”侯大勇順手拿過自己平時擦臉的毛巾。扔了過去,道:“把臉擦乾淨了,橫行霸道可是見血就要興奮的傢伙。”
錢向南兩隻帶血的眼睛連著轉動數下,他笑道:“我瘦,身上沒有嚼頭,橫行霸道也不會喜歡。”侯大勇“哈、哈”笑了兩聲,隨即臉色沉了下來,他有些嚴歷地錢向南道:“這個門簾就是一座山,今天所有的話都只能到這門簾內,若傳出去,就是誅九族的大罪,你主持軍情營多年,這個不用我多說吧。”
“請侯相放心。”
“錢郎這幾年功不可沒,我軍不久就要進攻西蜀,你要多想想如何為大軍提供準備情報,還要多想辦法讓其內亂。”
侯大勇指著那張紙片道:“此事軍情營就不必插手了。”
侯府一行,錢向南可謂是滿載而歸,他頂著紅腫地額頭,一路傻笑著走出了額頭。走著走著,錢向南笑容漸漸消失了,他暗道:“軍情營不插手,那肯定就是飛鷹堂來做此事,可惜啊,這等好事落在了飛鷹堂上。”
又走了幾步,錢向南便站在街道旁楞了神:這等機密大事,侯相併不準備讓軍情營來辦,為何卻給我說,侯相向來最注重保密之事,難道此事已經迫在眉睫了。
侯府,錢向南走了不久,侯大勇在桌前坐了一會,他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走出了書房,書房外面是一片燦爛陽光,將其眼睛射得有些痛。
主院,符英坐在屋外,看著宗林在陽光下玩耍,而宗林則蹲在地上,仔細地看著一排排螞蟻,他一邊看,一邊喊道:“螞蟻在排兵佈陣,他們要打仗了。”侯大勇正在走到門口,他介面道:“兒了,這不是打仗,是螞蟻搬家,天要下大雨了。”
符英看到侯大勇進屋,她面色平靜的笑了一笑,右手忍不住使勁絞著衣角,符英所穿衣料做工極為考究,薄而韌,絞在一起之後,稍一鬆手又恢復了原狀。
進院之後,侯大勇對著小梅道:“把院門關上,你帶著宗林。”
兩人進了內屋,分別坐在方桌前,桌上一杯熱茶還在冒著熱氣,符英雙手捧著茶杯,她似乎很喜歡茶杯的熱量,捧在手中一會,才遞給了侯大勇。
“我還是於心不忍。”
“國之大事,豈能婦人之仁。”
“我本是婦人。”
“此時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不發,必是流血漂杵。”
“你是海外的世界,是真的嗎?”
“許多人都去過,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符英出身將門,執掌富家商鋪多年,自是懂得是非輕重,她咬了咬牙,道:“郎君,今天真的就要進宮。”
“事不宜遲了,此事必須在攻打西蜀以前辦好,攘外必先安內,此話聽說過嗎。”說到這,侯大勇突然間想起了後世一句很出名的話,他忍不住就帶了出來,此時此景,此話側很是不錯。
“小符太后是小妹,郎君答應了,要放一條生路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