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了。薛崇訓便道:“如果大家沒有意見,我便讓內侍省的人將殿外的房子收拾出來,在內朝設一個‘內閣’,在內閣任職計程車大夫可參與軍機要務勸諫過失。”
見無人反對,薛崇訓就將這事兒議定。新設的“內閣”體系還沒有顯示出重要性來,第一批職官稱為學士,品級只五品小官,沒有給予多大的具體權力,只是可以在皇帝面前隨便說話不能輕易因言獲罪如此而已。
晉朝初立一切照舊大部分東西都沒有革新,但內閣的設立已開始邁出了小小的一步。大臣們都看得明白,只是無話可說而已。這個衙門從剛建立起,它定然不同尋常:三個五品的職官,蘇晉、張九齡、王昌齡都是晉王府出身的嫡系,人選就說明了一切。
宰相和大臣們無不關注,不過暫時卻是影響不大,提出國策及舉薦人才等權力仍然在政事堂之手。除此之外,太平公主時常在麟德殿歡宴,不僅有歌舞還偶爾有馬球賽,政事堂宰相及老臣們和她的關係依然很近;薛崇訓早已做出了與太平公主繼續二元政治共治天下的姿態,大臣們不是在上頭沒靠山,所以對於內閣的事兒也不用太著急。
太平公主聽說了薛崇訓設內閣的事兒,對身邊的近侍笑道:“崇訓不是李承寧,他當然應該在身邊選一些自己信任的人。”
不僅是南衙朝臣“腳踏兩隻船”,既表態效忠皇帝,又和太平公主走得近。還有宮廷貴婦,有些是薛崇訓的女人,也和太平公主親密無間,特別是金城公主和高氏(李守禮的皇后),因為同住在承香殿中常常見面,以前的一點芥蒂早就因為熟悉而消失,倒成了非常親密的關係。
大明宮在太平公主幾年的清洗經營下,從內侍省宦官到女官宮女很多她的人,薛崇訓沒動那些人,也沒說要挪窩,只從家裡把妻妾奴婢接到蓬萊殿去,總之他和太平公主沒有什麼矛盾。
這樣的格局形成了前所未有的情況,李薛兩家形成二元互為近親各有權勢,竟然和睦相處穩定共存。但是這一切的基礎只是薛崇訓和太平公主二人的緣故,誰說不是畸形的政治格局呢?等掌權的不再是他們母|子,就很難再出現如今的局面。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後才能暴露出的問題,他們現在實在顧不上了。
第十二章 美景
突厥戰爭後,杜暹跟隨薛崇訓回到長安就差不多等於賦閒在家,他雖然有左武衛大將軍的官銜,但這種原本六衛府兵體系的職位在和平時期既無兵權又不用打仗,正事基本沒有。他本身又是一個以君子儒將自居的“文人”,平常不喜出門尋歡作樂,一時間就變得非常宅了。
好在春冬之交長安有好雪,杜暹坐在後院的亭子裡就能看見遠處雪花中的大雁塔,高高的塔此時就像一座冰雕的奇觀,直入雲天,雪中賞此景只叫人心胸開闊豪氣萬丈。
於是他便在亭中放了一樽小泥爐,把酒放在水中溫著,一面賞冰雪下的美妙景色,一面提著筆在掛壁上的一張畫上修修補補。好一個盛世長安,雲煙飛雪之中只見遠處亭臺宮闕高塔城樓挺拔如天宮,杜暹翹首仰望時而吟唱幾句,他的心情很好,真心興慶生在這個時代這個強大有尊嚴的國家。牆壁上掛的一副圖原來是一副寬大的帝國版圖,杜暹在它面前長身而立,胸中不禁就生出一股子平治天下實現胸中抱負的情緒來,他獨自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好像要將這幅圖再次擴大,飄逸的長袍在風中舞動古意盎然。雖然暫時還沒能位列中樞掌權,但杜暹毫不懷疑自己的前程將如晴天大道一般寬敞。
他想起了“薛崇訓的”一首詞,脫口吟道:“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生後名”
就在這時,一個奴僕前來稟報道:“阿郎,張侍郎到了。”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大笑:“了卻君王天下事,杜兄好興致!”
過得一會兒就見一個身穿紅袍頭戴幞頭的文士笑吟吟地走了過來,張侍郎是兵部侍郎張孝貞,西域大將張孝嵩的家門兄弟。因杜暹在西域時與張孝嵩交好,而今在朝裡也與他的弟弟張孝貞關係很好。
只見穿紅衣服的張孝貞在白茫茫的雪景背景下很是顯眼,生生給這淡雅的氣氛增加了一絲熱烈。杜暹忙迎了上去,二人面對站定,若有其事相互鞠躬行禮。
禮罷張孝貞笑道:“杜兄難得一閒,近日東西兩家胡姬酒肆都新進了嬌|娘,何不出去找找樂子?”
杜暹淡然一笑:“我還是習慣一爐小火幾杯淡酒。”
張孝貞抬頭一看只見亭子上方掛著一副牌匾,上書“寧靜致遠”,下面卻有一副大圖,小案上還隔著筆墨等物,筆毫溼的顯是正在作畫。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