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郎笑道:“銀子做的,一枚二錢重,能當錢使的,收下罷,甭客氣。”
旁邊的鮑誠幫腔道:“老丈拿著吧,咱們也忍不起心吃白食,瞧你們這都窮成啥樣了。”
張五郎一聽這廝一開口不是啥好話,皺眉道:“好像你老家很富庶?”
鮑誠尷尬地笑了笑,看向薛崇訓道:“薛郎家會好些。”
薛崇訓家在長安,晉王府和他們夜宿的那村落完全是兩個世界。府中很安靜,不聞狗吠,但外院那邊隱隱有很小的絲竹之聲,大約是府上養的歌妓還在練習。聽雨湖周圍的路面乾淨得一塵不染,每天都有人打掃,屋簷下掛著淺紅的燈籠,紅光與白色的月光相映成輝。
他老婆李妍兒的房間裡防蚊蟲用的是紗窗,裡面還放著一座香鼎,裡面冒著寥寥青煙,養神又驅蚊。晝夜都有丫鬟侍候著,按時去換香料,連燈架上的紅燭挑燈芯也是奴婢們在做。她們在府上呆得久了幹起這些活兒倒是很嫻熟,如果出了錯被孫氏知道了,少不得要挨訓。
綾羅紅蛸是常見的紡織品,金銀玉器也並不少見。蓬頭垢面的人在這裡是不可能見到的,就連幹粗活的奴婢也得收拾得乾淨整潔。房間裡正有三個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白淨嬌|媚。李妍兒躺在床上肚子已隆得很高,她|娘孫氏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和她說話,穿著翻領長袍的宇文姬正捏著她的手腕診脈。
過得一會兒,宇文姬說道:“我估計產期大約在十天後,脈象很穩,夫人王妃儘可安心。”
孫氏笑道:“神醫是咱們家的人,倒也讓人放心呢。”
宇文姬的臉頰微微一紅。李妍兒卻悶悶道:“明明寫信說要回來陪我的,人影都沒見著!我挺著個大肚子走路都得輕輕的,是給誰家生的啊!”
“住口!”孫氏頓時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