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部分(1 / 4)

小說:天可汗 作者:貓王

華清宮的官員幕僚沒人願意急於一時指名道姓。反正活捉了近千人的俘虜,很容易就能拿到確切的口供。

這時魚立本從殿外走進來,雙手呈上一張紙來,說道:“稟殿下,已從昨晚活捉的那刺客口中得到了口供。”

薛崇訓的腦中閃過那女|童的眼睛,昨夜與之面對面的幾個瞬間,他對那雙幼小的決絕的滿帶殺氣的眼睛印象很深。他不由得說道:“才一晚上她就招了?”

魚立本道:“全招了,既然落到了咱們手裡,沒有不招的道理,她把知道的事兒全說了出來,只恨自己知道得太少。”

魚立本用平鋪直敘的口吻說了這句話,但薛崇訓很容易就聯想到昨晚一晚上那女|童遭遇的是什麼非人的待遇,人對同類的殘忍只有想象不到的,只要能想到的辦法都能使出來。

太平公主接過供詞看了一會,然後遞到了薛崇訓手裡。薛崇訓攤開一瞧,密密麻麻地用蠅頭小字寫了兩頁紙,字跡書法飄逸,錄口供的人頗有些文化水準,每頁紙上都按了一個硃紅的手印。供詞記錄的東西實在是瑣碎,薛崇訓甚至看到其中提到宇文孝舉薦的那刑法官員周彬的名字,不過描述的是另一件事,他暫時沒興趣管那些不相干的東西,只挑有關刺案的資訊瞧。

那女刺客百月的供詞完全說明了張仁願與刺殺謀逆案的關係,和眾人猜測的幾無差錯。薛崇訓道:“暫時留百月一條性命,既可作為今後法辦張仁願的認證,同時她供出的其他事有關朝廷官員,需要進一步查明真假。”

魚立本忙道:“是。”

太平公主道:“張仁願膽子大捅了這麼麻煩一件事,看來咱們不能在華清宮偷閒了,明日崇訓就與我回長安罷。”

第二十五章 傷疤

太平公主的神態自始自終都還比較鎮定而威嚴,發出的旨意也十分通暢。但恐怕只有身邊的薛崇訓才能感覺到她的慌亂:遇襲之後調動了周圍幾縣數鎮的兵馬,大部分人就是白跑一趟,有的軍隊尚在半道就被通知戰事結束要撤回駐地瞭如果合理佈置,根本無需勞民傷財地驚動那麼多地方。

長春殿大殿中站著很多人,有宮女宦官、官吏將帥、幕僚文人,還有好幾個御醫。但太平公主顯然不想見這些人,在屏風上座前頭拉了一道簾子,將她和少數幾個人隔在裡面。她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但在身邊的人能覺察到她的疲憊之色,而且話也比較少,好像在思考著什麼東西。或許會有一種後怕吧?

不過實實在在地捱了一刀的薛崇訓卻毫無感覺他對這種事兒早就麻木了,很放鬆地歪坐在寶座旁邊的軟塌上,一個御醫正在給他檢查傷勢。衣服被脫了一半,袒了一條胳膊和半邊後背,任由那老頭在那搗騰。他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裡正琢磨著這次突發事件的“關鍵點”,總是在尋找這種東西想別的事兒去了,傷口的疼痛反倒感覺輕了許多。

忽然這時聽得太平公主的聲音道:“你身上怎有這麼多傷?”

“啊?”薛崇訓回過神來,轉頭看了一眼自己裸露的肩膀,膀子上能看見一道長長的傷疤,那是在烏海之戰中從馬上摔下來時被自己的盔甲甲片掛的口子,其實只是皮外傷;另外左肩後面也有一處傷疤。本來都不是什麼重傷,不過這時代的醫療條件有限,而且當時又在河隴那邊的軍營里根本沒有條件保養,很容易就會留下痕跡。

薛崇訓便隨口輕鬆笑道:“烏海之戰留下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薛崇訓很快發現侍立一旁的兩個宦官臉上都露出了敬畏之色,他這才想到這種傷疤完全是對戰功的炫耀。

難怪那些老將老兵在後輩面前吹噓時,最喜歡的就是扒開上衣讓別人瞧他身上“醜陋”的傷痕也許每一處痕跡,都是一場浴血之戰的紀念並且是英勇的證據。

太平公主的神情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但她很快就恢復了淡然,“上次你說膝蓋無法彎曲,我當時以為無甚大礙你究竟是怎麼打仗的,身上受了幾處刀箭傷?”

薛崇訓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太平公主道:“一會讓我看看。”

薛崇訓忙道:“都好了,雖然留了疤痕,好在不是在臉上,也無甚要緊。”

“你隨我進來。”太平公主說著就站起身。薛崇訓愣了愣,一時覺得有些小題大做。太平公主又不動聲色地說道:“另有事和你商量,此處不便。”

薛崇訓聽罷頓時會意,心道多半是張仁願造反的事兒。張仁願身為朔方總管並節制安北數城,是有實權兵權的封疆大吏,此事完全算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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