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所以人大驚,薛崇訓和阿史那卓都站起身來了。
“有刺客!”蘇晉大喊了一聲。
薛崇訓始料未及大吃一驚心下“咯噔”一聲,完全沒弄明白這突厥人好好的為啥突然翻臉,此時他手無寸鐵,拿眼一掃案上只擱著硯臺筆墨等物,卻不見兵器。他一下子想起來,自己的佩刀掛在內帳門口的,因為這幾日早已不想武事都沒動兵器。
亓特勒跑得非常快,雙臂叉|開身體前傾就像被激怒的一頭公牛一般撞來!
這時離薛崇訓比較近的幾個人都是文職官吏靠肚子裡的墨水吃飯的,於拳腳武功是一竅不通,可能平時缺乏鍛鍊在遇到這種突發狀況時幾乎都呆了猶如木雞一樣。只有蘇晉膽識過人,竟然跑過來想攔截亓特勒,在此電光火石之間薛崇訓的眼前閃過飛快的一幕幕,見狀下意識還冒了一個念頭:果然是做過侍郎的人,擱什麼地方都是人才。
蘇晉縱身向亓特勒的位置一跳,可惜沒跳準摔倒在地,隨即便用雙臂抱住了亓特勒的一隻腳。只聽得“砰”地一聲,亓特勒飛起另一隻腳就把蘇晉踢得滾了出去。
片刻之間亓特勒已到了案前,但經過這麼一緩,薛崇訓已從初時的詫異中回過神來,他是習武的人反應鎮定多了。薛崇訓見亓特勒身體上傾,預判他會直接從案上調過來,當即就一手抓起硯臺擲了過去。
亓特勒身體輕輕一側躲了過去,但硯臺裡方磨好的墨水灑了他一頭一臉頓時變成了一個黑人。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心裡一個聲音說“成不成事就看這一刻”。亓特勒一個善於騎馬射箭摔跤的人,心裡沒有太多想法,此時馬上決定改變路線繞開書案只是一種直覺根本來不及多想。果然這樣的事兒直覺更有用,“譁”地一聲書案被薛崇訓掀起來了,就因亓特勒提前轉向這個動作沒有起到作用。
每一瞬間都非常緊要,因為下面的那些家奴撲上來也是轉眼之間的事兒,每一彈指都得掰成兩瓣算。
書案剛剛翻起,就見亓特勒從側面出現在了眼前,薛崇訓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對他的速度的驚歎,大約是這麼一瞬間的驚歎暗示了薛崇訓的心理不可小視,他手上沒個撈處還真有點慌了。只見微光一亮,亓特勒的手裡已出現了一把小刀這玩意在貴族中只充當飾物的作用真的用來殺雞都困難。
不過三娘曾經說過:殺人不在於用什麼兵器,在於有無一刻殺人的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暖意
說時遲那是快,從撕破臉到亓特勒衝到薛崇訓面前不過就是眨眼之間的工夫。因亓特勒預謀而來,一系列動作幾乎沒有停頓他是有先機的;薛崇訓剛從椅子上站起來,身後的椅子擋著沒能馬上轉身就逃、而是先拿案上的硯臺擲去再掀桌案,至於為什麼要這樣選擇他自然不清楚,在猝不及防面臨如此變故時做出什麼事兒都是本能所致。
不過當亓特勒就在面前亮出刀子時,薛崇訓反倒鎮定下來,此刻他心裡連一絲害怕都沒有,大約是經過太多生死懸於一線的豪賭後,人的膽子特別大心也特別麻木。
薛崇訓的瞳孔收縮,耳邊響起了兒時湯糰練教習他刀槍拳腳的話“你不要想得太多,把心空出來”,湯糰練這個已經死去的人平時也很難讓薛崇訓記起,但緊張的時候腦子裡常常卻會冒出一些潛意識裡的東西。薛崇訓的眼睛盯著亓特勒的手臂,注意力全在這裡,連就在旁邊的阿史那卓的聲音也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讓他不再關心。
“亓特勒,你快停下來!你考慮過突厥和暾欲谷部落的安危麼?”阿史那卓向這邊跑過來要拉住亓特勒。
一個人顯然不僅僅是個體,其實會在世上充當許多角色,兒子、父親、丈夫、朋友正因如此才全方位人們的所作所為,任何人總有幾個關心的人,不能只顧自己。阿史那卓的這句話顯然在她自己看來是抓住了要害,想勸阻亓特勒。
但亓特勒沒有絲毫遲疑,依然立刻發動了第一輪兇狠的攻擊,是什麼仇恨讓他如此決絕?那小小的刀子在空中劃過一道極快的白光,位置是薛崇訓的咽喉,動作毫不留情。
薛崇訓上身向後一傾,同時右腳向後退了一步穩住重心,“哐”地一聲碰到了身後的椅子。刀刃一閃而過沒碰到實物,但薛崇訓的脖子上甚至能感覺到因急劇動作吹來的涼風,就好像喉嚨已被劈中似的,叫人生出一陣雞皮。
“啊!”忽然一聲痛呼,是阿史那卓口中發出的。原來她上來想拉住亓特勒,但亓特勒攻擊薛崇訓後力道沒收住,劃中了她的小臂。
不是什麼要緊的部位,何況是那種裝飾品小刀,應該只是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