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的複雜措施她聽起來就有些吃力了,不是馬上就能判斷出好歹的。比如劉安那鹽政,從製鹽到零售諸多環節的協調,利益的分配就有相當的繁雜程度。
所以薛崇訓不能把法令背出來就了事,得耐心下來多般解釋,便有點費力。高氏偶爾會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很認真傾聽的樣子,其實薛崇訓心裡已經鬱悶了:你只要知道這樣變法有好處不就行了麼,又不需要自己去辦!
高氏確實是注意著滔滔不絕的薛崇訓的,不過她是在注意薛崇訓說的話還是在注意著他的人,就不好說了。
什麼官健鹽政糧政,她就聽到了這麼些頻繁出現的詞兒,究竟是什麼內容多半是沒聽進去,也沒心思聽。薛崇訓要是知道了恐怕得氣得吐血,他正在那裡費力地琢磨著遣詞造句儘量把變法事項說得清楚明白,多傷神的事兒啊。
高氏坐得很端正,舉止緩慢而優雅,偶爾問一句話也是斯緊慢條無論從口氣到用詞都很大方得體。她臉上塗抹著精緻的濃妝,身上的衣著飾物挑不出一點紕漏,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就像一尊考究的傢俱裝飾一樣的作用坐在這裡。
人都有自己的存在價值,她的價值便是如此當尊泥菩薩麼?當然要有資格做泥菩薩有資格擺在那裡,都不是人人能做到的,還有人想把自己一腳踢翻換上去做呢。所以高氏覺得自己做泥菩薩一向很合格很成功。
未嫁之前高氏有過很多自然而然的美麗幻想和憧憬,但自從嫁入李唐就發現男女之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也就面對現實了,一直很成功地扮演著那樣的角色。因為她完全管不了先帝李守禮,更不奢望能從他身上得到額外的獎勵只是因為凡事得體,成就了賢淑溫和的美名,這才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