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你誤會我是奴婢,所以才做出如此無禮之事,不知者無罪,況且我是你的母親,無甚要緊,算了。穿好衣服出來,我有事找你說。”
薛崇訓的表情比哭還難看,聽罷只得叩首道:“是。”
待太平公主出去之後,薛崇訓這才拉上門,急忙穿衣。他一邊穿衣一邊想剛才的事,很快就想通了,確實是個誤會。
他心道:也許自己是穿越的,這才對自己的母親有種陌生感,容易多想;太平公主就很鎮定母親明明是很珍惜親情才這樣,偏偏自己總要想些猥褻之事。薛崇訓突然感覺自己的內心實在骯髒。
很快他便穿了一身寬鬆透氣的輕袍走出了浴室,只見太平公主正坐在正中的榻上,筆直的脖子,神情依然高傲,正優哉遊哉地端起茶杯。
薛崇訓快步走到跟前,躬身道:“兒臣問母親大人安。”
太平公主眼睛輕輕向旁邊一瞟,淡淡地說道:“坐下說吧。”
“是,兒臣失禮了。”薛崇訓仍舊感覺有點尷尬,所以盡打官腔。
太平公主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鼻子裡“哼”了一聲。薛崇訓忙強笑道:“母親,我的身體長得還好吧?平時我經常鍛鍊的,嗯古代士大夫至少會六藝,兒臣一刻也不敢懈怠”
“你還說!”太平公主忽然嗔道,“沒大沒小成何體統?我且饒過你,休要再提!”
“”薛崇訓忙道,“是。”
兩人重新陷入沉默,過了片刻,薛崇訓道:“母親有何事要交代?”
太平公主眉頭一皺,低頭沉思,彷彿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一樣。她說道:“算了,今天還是不說正事,平時我們母子也難得說說閒話。”
薛崇訓心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是。”
又是一陣沉默,忽然說要閒聊了,卻找不到話題,悲哀的家庭關係。薛崇訓只得說道:“兒臣也正有事要稟報母親。”
“說罷。”太平輕輕取下手指上金色指套,在那做些瑣事。
薛崇訓忙將在達化城被姜縣尉暗算的事兒說了出來,“本來好不容易回到唐境,卻被自己人捅了一刀,這件事才是我遇到的最危急的事。如果不是被那吐谷渾小娘出手相救,她還知道一個地洞,我當時真是插翅難飛,必死無疑”
太平頓時大怒,威嚴道:“達化縣姓姜的縣尉?我一會便傳吏部查實此人,非誅他九族不可!”
薛崇訓道:“此人明知後果的嚴重,卻要冒此風險,如果沒有什麼極大的目的,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母親,李三郎的下落”
太平皺眉沉吟道:“李隆基竟有如此能耐?到了這一步他還不認輸?”
薛崇訓忙勸諫道:“人心不在我們這邊。”
太平臉色忽然露出了倦色,點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才讓汾王回來繼位。也從未打算重走你外祖母的路,這條路走不通了”
第十九章 大哭
大明宮的綠化非常好,建築群之間大片的山水樹木,這是一個宛如天宮的巨大花園。承香殿內沉默的時候,薛崇訓聽到外面傳來一聲聲別緻的鳥叫,聲音還挺有節奏“咕咕咕咕”,在安靜的旁晚,鳥鳴聽起來空靈而悠揚,就像笛聲一般。
就在薛崇訓走神的時候,忽然聽見母親嘆了一聲氣。他忙問道:“怎麼了不久前的事雖然想起來後怕,但總算已過去,我也明白了很多東西。”
“嗯。”太平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薛崇訓覺得她心裡有很多事,不過她控制著這麼大一個帝國,每日想的事本來就應該不少。他便問道:“您在想什麼?”
太平搖搖頭,薛崇訓又道:“母親還不信我麼?”
太平聽罷怔了怔,沉聲緩緩說道:“今上看似軟弱,實則很明智,我倒是挺放心他。但是他有好多個兒子,這些人有了名分,中間會不會有人像當初的李三郎一樣異軍突起?”
薛崇訓想了想道:“暫時沒人有那實力和機會,不必擔憂,至於太遠的事原本就很難預料。”
“還有你惹出來的麻煩,我們被迫要與吐蕃人一戰,不知怎地,總覺得帶兵的人不能讓我完全放心。”
這種事,換作任何人都會或多或少防著。薛崇訓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隨便寬慰了幾句沒辦法,太平公主是女的,更不會打仗,不可能御駕親征。薛崇訓現在也不想出去打仗,更何況他根本沒指揮過大軍團作戰,別弄出個“趙括紙上談兵”的歷史笑話身死軍滅,耽誤了軍國大事,貽笑萬年什麼事還是得量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