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安全了嗎?如果這次官軍打贏了,會如何?”陳超突然問。
“官府絕對放不過咱們!”蕭觀魚用力一揮手,“我沒見過多少世面,眼窩子淺,但從來沒聽過,更沒見過龍退思那樣的人,跟著他,或許會有一個你我想不到的結局。”
“什麼樣的結局?”
“你知道的。何必明知故問?走吧,去趟鄭家莊吧,聽說周毅副司令在秋村受了傷,被送回來了,咱們應當去瞧瞧去。”
“要緊嗎?”說著陳超站起身,跟尤氏說了聲便與蕭觀魚走了。
周毅跟王明遠一樣,肩頭中了槍。陳超跟蕭觀魚到時,周毅正在手術檯上,聽說子彈卡在骨頭裡,必須開刀取出來。
陳超信奉“君子遠庖廚”,是見不得血跡的。醫護所在戰後就是另一種“屠宰場”,遍地是染血的布條,剪碎的衣服,耳朵裡是傷號們的呻吟或慘叫。雖然有鄭家莊兩位醫生配製的“麻藥”,但效果很差,傷號們在被開刀處理時都得忍受劇痛的折磨,有一些傷號寧願等死也不願意受罪,是被戰友們捆起來抬上手術檯的。沒有辦法,條件就是這樣。聊以自慰的是醫護所的近二十號人(以女兵居多)逐漸摸索出了一套手術、護理的法子,傷號們痊癒的機率越來越大。一些在蒙山寨必死的傷情,到了鄭家莊竟然活轉過來。那些曾破口大罵醫護所的傷兵在基本痊癒後一般都會自發去向護理他們的醫護兵真誠道謝。
陳超不忍呆在這裡,正要離開,驚訝地看見侄女陳淑竟然在醫護所!
“你怎麼在這兒?!”
“俺,俺”還未回答叔父的責問,屋裡在喊她了,急忙跑進了手術室。
陳超想起莊外看到了那一幕,淑兒也跑出去救治蒙山軍的傷號了,大概是跟著傷號一路到了這裡吧,然後就留下幫忙了。陳超隨即想起了陳家崖村民們自發助戰的情景,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啊?咱們這次又打勝了!應該高興才是嘛。”回頭一看,見是龍謙的大管家宋晉國,“陳莊主,聽說貴莊這次遭了難,訊息龍司令已經聽說了,很關心你和你家人的安危,沒有什麼意外吧?”
想起陳三的慘死,陳超搖搖頭,“唉,不說也罷。對了,龍司令呢?”
“他還沒回來!這次比上次還痛快,估計官軍逃出去的不足三成。跟司令估計的一樣,當他們聽說後路被斷,立即亂了,只剩了逃命了!哈哈。”
“這麼說,龍謙真的打下了費縣?”
“當然是真的!他們哪裡是咱司令的對手?每一步都在司令的算計中。”
真的是這樣嗎?陳超想到陳家崖蒙受的劫難,那一股官軍是如何跑到陳家崖的?
初四晚上,第二次秋村之戰結束,李純與幾個主要的軍官最終逃出了包圍圈,龍謙的兵力不足以構成一個嚴密的合圍圈,總會有漏網之魚。龍謙並不在意李純,他認為經此一戰,李純已經廢了。他估計很難再得到袁世凱的原諒了。而經此一戰,沂州方向的jing戒也基本解除,在蒙山軍兵鋒威逼之下,沂州現在研究的恐怕是如何防禦蒙山軍的進攻了!若是乘勝奪取沂州,恐怕連袁世凱的烏紗帽都危險了。
龍謙收回了追擊的部隊,騎兵連,一、二、三營。龍謙命令一營及騎兵連駐守秋村,令三營七連駐守石峁,其餘部隊帶著俘虜和繳獲的物資回到了鄭家莊。
他對秋村以東的戰鬥基本滿意,無論是打阻擊的二營還是打穿插的部隊,都表現優異。四營及司令部留守部隊乾淨利落地擊潰了李純的穿插支隊也令龍謙感到高興,在兵力弱於敵軍的前提下,魯山、封國柱及寧時俊不僅保住了大本營不失,而且抓住了最佳戰機,擊敵於半渡,擊斃蔡成勳,幾乎全殲了官軍一個完整的步營!但聽了魯山和封國柱關於陳家崖的彙報,龍謙勃然大怒,下令將蔡成勳部隊的俘虜全部挑出來,列隊讓陳家崖村民進行指認,凡是殺害、毆打村民者一律當眾槍決!
臘月初六下午,蒙山軍將前次俘虜及本次俘虜的官軍全部押至鄭家莊寨門前的空地上,俘虜們被分為了三堆,前次俘虜仍在煤窯做苦力的俘虜為一堆,秋村以東俘獲的為一堆,蔡成勳的穿插支隊為第三堆。除掉前次俘虜的官軍外,本次俘虜的官軍全部被綁了起來。
龍謙將陳家崖的村民都招了過來,看熱鬧的鄭家莊村民自然也不少,平時顯得挺空曠的廣場上人頭攢動。龍謙站在臨時搭建的臺子上,對俘虜和村民們做了一番講話。
“鄉親們,蒙山軍沒有辜負你們的支援,我們再次打敗了進犯的官軍。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