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不必擔心,若是這股自稱蒙山軍的土匪有些見識,他們必不佔領我任何一座縣城!”
“不打縣城就好辦。”李純守土有責,只要不丟縣城,袁大人那裡總好交代﹍﹍
現在,土匪竟然放回了蔡成勳,而且是確認其身份的情況下。而且,還讓他帶回了給袁世凱的信和給自己的口信。所謂不要打報復的主意一類的話,在李純看來毫無意義,但在那封信裡,確實有歸順朝廷的意思﹍﹍
“呸!做夢去吧!想著招安當官?”李純罵了一聲,重重將信封拍在桌上。
“李大人,聽說貴部蔡營官回來了,可以讓我見見嗎?”司徒均進來,筆直地站在李純面前,此人雖然來沂州不過數ri,給李純最深的印象不是其英俊的面相,而是無可挑剔的軍姿,真是站有站樣,坐有坐樣。就是在接受了德國教官親自訓練的小站新軍中,也找不出第二個堪比此人的,不愧是從德**校留過學的﹍﹍
好靈通的耳目。李純凝視了司徒均片刻,“當然,司徒參謀,我這裡沒有什麼你不能問的。”
第十一節戰後四
鄭誠隨邵隊官一路逃回沂州,見到了焦急等候的老父和弟弟,哭訴慘敗的經歷,讓鄭經和鄭篤驚疑不已。本來一直在等收復鄭家莊的訊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局面!這倒好,上千裝備jing良的官軍連鄭家莊的寨牆都沒看見,就被人家打了伏擊,若不是蔡營官舍命斷後,自己就死在那幫亡命徒手下了!
“二弟,你沒有見那個場景,真是血肉橫飛呀,”想起那場慘烈之極的肉搏戰,鄭誠心有餘悸,“原先還笑話曹錕大人,唉﹍﹍讓我怎麼跟明府大人交代呀。”
鄭誠口中的明府大人,便是沂州知府了。他這個防營守備,隸屬於沂州知府管轄,和新來的鎮守使李純卻沒有直接的上下級關係。鄭誠帶了一百五十名防營出征,回到沂州的不足三成,他發愁如何交代上峰呢。
“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回來就好。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李大人的新軍尚且吃大虧,知府大人又怎麼會怪罪於兄長?”鄭篤寬慰道,“看來蒙山賊已經成了氣候啦。單靠沂州或者曹州駐軍,怕是難以對付。就在你出征的這幾天,濟南來了‘欽差’,此戰必將引起袁大人重視,從這點講,並非壞事﹍﹍”
“欽差?”
“不是朝廷派來的,而是袁世凱大人派來的,我是打個比方。據說此人留學德國,頗受袁大人器重﹍﹍”
鄭篤比其父鄭經沉得住氣,不像鄭經,聞說官軍大敗,早已氣惱的說不出話來。
清廷制度,總督管軍,巡撫管民,總督一般兼管數省軍政,巡撫卻是隻管一省之民政。山東地處京畿附近,不設總督,巡撫便是全省之最高軍政長官了。原先地方駐軍主要是綠營,自甲午之戰後,認識到綠營營務廢弛,戰鬥力低下現狀的滿清朝廷開始整頓軍務,建立新軍。隨著滿清新式陸軍的建立,綠營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大部分地區都將曾擔負野戰任務的綠營改編為以維持治安為主的巡防營,隸屬當地zhengfu管轄。袁世凱主政山東後,在認為必要的州府設定了鎮守使一職,主管當地軍務,從這點講,鄭誠所在的沂州防營,也算李純的部下。
鄭誠在惶恐不安中過了數ri,因巡防營幾乎全滅而遭到知州嚴厲訓斥免去職務的鄭誠被召至主管沂州軍事的李純衙門,這一次主要是接受一個叫司徒均的年輕軍官的問訊。
那是個清秀卻嚴肅無比的年輕人,自己介紹複姓司徒,單名一個均字。司徒均詳細核實了進剿之戰的過程,側重於鄭家莊一帶的地勢,人家已經繪了一張圖,表出了以鄭家莊為中心的十幾個村名,反覆核對村子之間的距離和地形,有些地方鄭誠也沒去過,只是聽說。最後司徒均又請來了鄭篤,因為鄭篤也算新軍的人,客氣的很,讓鄭篤補充了其兄敘述不清的地方。而且,司徒均有意無意間,問了很多曹州官軍的情況。
“司徒大人,啥時候再出兵啊?”鄭誠著急地問。
“這就不是你我所知道的了。”司徒均冷漠道,“我也不是什麼大人,不過是李鎮守使手下的一個參謀而已。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令堂身體有恙,不便前來,還請二位回去詳細統計下貴莊原鄉兵隊的武器彈藥情況,越詳細越好。”
鄭經又病了,聞聽官軍大敗的訊息,老傢伙急怒攻心病倒了。鄭篤比其兄更清楚司徒均為何統計鄭家莊鄉兵隊的武器,知道此人是個知兵的。土匪手裡的武器全部來自繳獲,子彈更是打一發少一發,此人又是瞭解地形,又是統計武器,自然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