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在等候孫娟準備器械的空當,龍謙問那個抬周毅過來的親兵。這個小夥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五官清秀,像個大姑娘。
“俺叫傅三狗。”
“多大了?上山多久了?”龍謙記憶裡沒有這個人的影子,也是,蒙山寨數千人,自己上山時日短,不可能記住所有的人。
“十八。前年上的山。”
“為什麼上山?”
“爹孃都死了,活不下去”
是啊是啊,龍謙心想,中國的百姓是最善良的種群,如果不是萬般無奈,誰會上山為匪呢?
看周毅的狀態,龍謙判定他失血甚多,龍謙想為先他輸點血。好在從天主教堂拿回了這個明顯是洋人的東西,是封國柱拿回來的,當初估計是看著好玩,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仔細洗過手,孫娟們也將手術前的準備基本完成了,龍謙將“觀眾”們都趕出去,只留下幾個充當“護士”的女人。
當龍謙用針管從自己手臂上抽血時,大家已經明白了龍謙這樣做的含義了,周毅很感動,“龍隊長,我﹍﹍”
“不要說話!你失血太多。不輸點血,怕你承受不住。”
周毅所在的屋子沒有其他的傷員,這是按照龍謙給醫護所所定條例佈置成的手術室,但聚著醫護所全部的七名護士,這些前任妓女們聽說龍謙要親自開刀為周毅做手術,都湊過來觀瞧。
年紀僅次於孫娟的張紅草長了一張漂亮的瓜子臉,她緊張地問,“你要給周隊長灌血?”張紅草的聲音顯得很緊張。
這個時代的人都信奉孔聖人的教誨,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哪能將自己的血隨便給人呢?
“是,不輸血他受不住。”拿過開水煮過的針管,龍謙找到自己的靜脈,推入針頭,在幾個女人驚奇的注視下,深紅色的鮮血慢慢地充滿了透明的針管。龍謙抽滿一管,走進躺在床上的周毅跟前,用同樣的方法在他右臂上找準靜脈血管,將針管裡的血慢慢地推注進去。
“孫護士,你來,照我剛才的樣子抽血。”接下來的工作,龍謙交給了孫娟。
“怎麼還要抽呀?”
“剛才一管最多二十五毫升,最少要抽八管。不要嫌麻煩,下面你來吧。”
孫娟不懂什麼叫毫升,但會數數,“要八管啊?那要抽多少血呀”
“不要囉嗦!”龍謙厲聲道,“還記得我說的醫護人員的使命嗎?醫護人員在工作的時候,每一分鐘都是跟死神賽跑!快,這次你來為他輸血!”
“不,我做不來。”孫娟慌張道。
“這是你們必須學會的課程,”龍謙正色道,“快,周隊長的命就掌握在你手裡。”
孫娟不再推脫了。當血液慢慢充滿了針管,孫娟的手就不抖了。手裡的針管順利地為周毅再次輸入。
一連為周毅輸了八管血,龍謙鬆了口氣,“把針管洗乾淨,好好儲存。今後還會用得著。”
“龍隊長,這樣灌血就行?”孫娟很仔細地看了整個過程。
“應當叫輸血。這是件很複雜的工作。不止是找準血管。關鍵是不能亂輸血。記得我給你講過,每個人的血質都不同。輸血是讓失血過多的傷員迅速康復的最好辦法,但一定要注意不能將不同血質的血混在一起,那樣會出人命的。還好,我的血不礙事。”龍謙舒了一口氣,“我知道我的血質可以為所有人輸血,但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血質。這個方法,暫時還不能推廣。”
周毅被放在簡陋的手術檯上,龍謙吩咐將周毅綁了起來,“周隊長,沒辦法,接下來會很疼,你一定要忍住。”
輸過血的周毅似乎緩過點氣,依舊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苦笑,“我的命是你給的了,你就來吧,我忍得住。”
“給周隊長一條幹淨的毛巾,讓他咬住。”龍謙俯身仔細檢視傷口,神情凝重,“孫娟你過來,看我怎麼做,用心記。”
屋子裡還有其他由妓女而轉變為護士的女人們,聞言都湊過來。
“擠一堆幹啥?給龍隊長騰開地方。”孫娟呵斥同伴們。
傅三狗蹲在殿外,聽到周毅沉悶的哼叫,蹲在地上無聲地啜泣起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傅三狗感覺到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下,“起來吧,你們隊長的命大概保住了。這幾天你就留在這裡照顧周隊長吧。另外,聽她們的吩咐,幫她們做事。”龍謙給周毅做完手術,出來透氣,叫起蹲在地上發呆的傅三狗
傅三狗站起來,又撲通跪倒,“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