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五名暴露在曠野的戰友了。
吳佩孚將十一標集中於一營陣地的夜襲收到了效果,在付出慘烈的傷亡後,十一標部隊突入了一營陣地,短促而激烈的肉搏戰在一營的幾段戰壕全面展開。十一標不愧是北洋一等一的精銳,他們打穿了一營陣地後不是停下清除守軍,而是繼續朝縱深突擊,希冀一舉擊穿四十六陣地,進而打垮十六旅。
考驗這支新部隊的時候到了。山東軍乃至蒙山軍全軍有一個致命的短板,那就是新兵太多。即使是召回的預備役兵士,也不能與現役士兵相比。山東軍從四個現役步兵團迅速擴充為兩師五旅的大編制,撐起部隊擴張的大半是預備役及新兵。四十六團如此,一營如此,陳豪的三連也如此。北洋軍用悍不畏死的勇猛突擊一舉衝過機關槍的火網突入對手的戰壕,立即給一營帶來了極大的混亂!新兵們有的丟下槍爬出戰壕朝後跑,有的舉手投降,乞求活命。黑暗中各種口音的叫喊聲,刺刀刺入人體的噗嗤聲,垂死的慘叫聲以及近距離手榴彈爆炸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曲地獄合唱曲。
陳豪只覺得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他用手槍將一個跳入戰壕的北洋兵打倒,旋即被另一個敵人從背後抱住,狠狠一甩,陳豪被甩至戰壕內壁,腦袋磕在土牆上,昏頭昏腦的陳豪下意識地一躲,閃開了對手的致命突刺,刺刀扎入了土質的牆壁。陳豪舉槍射擊,那支山東造手槍卻卡了殼,他順手將手槍朝黑影砸去,聽見黑影一聲慘叫,手槍竟然準確地砸在了對手臉上。陳豪抽出背後彈袋裡僅有的手榴彈,衝過去狠狠砸向捂住臉的對手,沉悶的一聲後,對手軟軟倒在自己腳下。陳豪飛快地拉掉拉火繩,甩向陣地前沿。然後抽出對手卡在牆壁上的步槍,朝最近的敵人撲去。敵人灰色的軍服在月光下極易辨認,倒不慮誤傷自己人。刺刀從背後扎入對手的腰部,那種刺入柔軟的感覺令陳豪心頭一顫。他殺過豬,覺著和殺豬的感覺有些相似。陳豪使勁撥出刺刀,大喊道,我是連長,保護機槍,殺呀!
他喊出保護機槍,是因為聽到幾步外的重機槍仍然“吭吭吭”射擊著。
曲致庸意識到一營被突破了!從樊義民的報告上來到現在不過一刻鐘,他覺得似乎過了大半生的時間。雖然下令警衛連立即全連出擊增援一營,並且給二營下令向一營轉移兵力,堵塞突破口,但效果似乎並未收效。曲團長不顧危險登上戰壕朝東南方向望去,一營陣地上不斷騰起爆炸的火光,心急如焚的他毅然下令,“通知炮群,朝一營陣地開炮!”
這是一道極為殘酷的命令。“團長,一營還在戰鬥!”參謀提醒道。
這是違背條例的,這個時候參謀是無權質疑首長的命令的。
“快,誤事老子斃了你!”
參謀轉身就朝掩蔽部跑,這時曲致庸清晰地看見一營上空騰起兩發紅色的訊號彈。參謀一驚,這是一營要求炮火覆蓋的約定訊號,表明一營認為自己已經無力恢復陣地了。
幾分鐘後,第六師炮群開始轟擊突破口。站在交通壕上的曲致庸抹去湧出的淚水,他的一營完了!
“團長,團長,旅長命令我團撤入二線陣地。”
“什麼?傳錯命令殺你的頭!”
“沒有,薛旅長電話裡說的很清楚。”
“發訊號吧。我去三營陣地。”曲致庸跳下交通壕,帶著警衛員摸黑朝相對平靜的三營陣地摸去。
天亮後十一標的突擊戰終止了。吳佩孚的全標夜襲收到了預期的效果,四十六團的陣地被突破了,對手殘餘的兵力撤出了河岸陣地,順著蜘蛛網一般的交通壕撤向了後方。但佔領四十六團一線陣地的北洋十一標已無力繼續做縱深突擊了。他們越過四十六團陣地發展進攻的部隊遭到慘重的傷亡,地形不熟,對手的頑強抵抗,尤其是第六師不顧自身的炮火覆蓋,使得進攻的部隊縮回去了,轉而去清除一線陣地的抵抗。
十一標的野戰成功,為第三鎮全軍開闢了一個相對安全的渡河點。為此,吳佩孚接到了上峰的嘉獎,誇讚他打的漂亮。
但巡視陣地的吳佩孚卻高興不起來。一線陣地血肉殘肢的慘狀敲擊著他的心靈,自己部隊慘重的傷亡更是讓他痛苦不堪。初步統計,十一標的夜襲付出了六百餘人的傷亡,加上昨日上午的損失,已經敲掉了他三分之一的兵力。十一標是不能再打了。
“妥善救治他們的傷兵,他們應當受到尊敬。”吳佩孚對副官說,“好強勁的對手,好一個山東軍!”大量的同歸於盡的場面贏得了吳佩孚的敬意,敵手冷酷的戰法更是表明了不屈不饒的強烈戰意。軍人仇恨強悍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