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通知炮兵,向13號區域開炮!快!”他推了下跟著自己的警衛員。
蒙山軍苦練步炮協同,樊義民雖然是多年來的第一次實戰,但尚未忘記要求炮兵支援。
“打,給老子打呀!”樊義民下意識地朝人影開了他的第一槍,躬道子彈飛哪裡去了,對面的北洋軍灰色的身影看清楚了,“打!”樊義民聲嘶力竭地喊道。
“營長,你回去,去掌握全營!這裡有我!”汗水將臉上的泥土衝出幾道痕跡的三連長陳豪跑過來,將樊義民拽下戰壕。
“好,我到那兩個連去看看。”樊義民彎著腰小跑著離開了三連,背後傳來陳豪扔手榴彈的大叫聲。
北洋軍第一次的攻擊被一營擊退了,炮兵姍姍來遲,不過還是有幾發炮彈準確地落在運河中正在撤退的北洋兵人群裡,騰起的水柱伴著一營官兵的歡呼。
“查明損失情況。”二十歲的陳豪連長喊道。他跨過一具屍體,那無疑是他的兵。
十五分鐘的戰鬥三連損失了十九人,其中十人陣亡。現在也說不大清楚是被炮擊而亡還是中槍而死了。
輜重兵衝上來,送上彈藥和水,將傷員抬下去。戰壕裡一片忙亂,但尖銳的嘯叫聲傳來,陳豪扔掉手裡的小圓鐵鍬,“快,進防炮洞!”
一發炮彈準確地落入三連的戰壕,陳豪目力所至,見兩個輜重兵和他們手裡的傷員化成了一片血霧。
陳豪,陳超長工陳三之子。其父死於李純進剿,陳豪母子三人一直跟著陳超,陳豪視陳超為父。本來入技術學校學習,但不願唸書的他十七歲投軍,一年後在陳超的關照下入武備學堂學習步兵,去年畢業後擔任排長,山東軍大擴軍升任連長。大戰前,陳超對回家探視母親的陳豪說,要不要我跟延冰說一聲,調你去師部做參謀?陳豪堅決不幹。戰前葉延冰視察四十六團時,特意到陳豪的三連吃了頓飯,對陳豪說,好樣的,這一仗你活下來,我升你的官。
平時在家遇見葉延冰,陳豪都是跟著陳志喊姐夫的,但當時陳豪立正大聲回答道,“請師長放心,俺絕不給陳家丟臉!”
陳豪不曉得,他的部隊面對的是北洋第三鎮第六協第十一標。是第三鎮的頭號王牌,標統叫吳佩孚,也是山東人。陳豪更不曉得,他所經歷的血戰剛剛開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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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節德州之戰二
8月10日上午,北洋第三鎮十一標一連對山東軍四十六團發動了三次強攻,只在對岸佔據了一塊灘頭陣地,並未突破山東軍主陣地。山東軍為了將北洋軍趕過運河,一連發起了兩次反擊,希望清除那塊楔入河岸的陣地,均被十一標熾熱的火力擊退。到中午,雙方都打累了,不約而同地歇息下來,除了偶爾的冷槍,陣地寂靜下來。
吳佩孚對戰果甚為不滿。傷亡近二百人,只搶下了一塊巴掌大地方,無論如何沒法子交代自己,更無法向曹錕交代。
中午時分,曹錕來到了十一標指揮所,吳佩孚正召集他的三個營長(北洋軍稱管帶,為閱讀方便,一律按照習慣性稱呼)開會,吳佩孚將桌子拍的山響,正在發脾氣。
“子玉,”曹錕喊了一聲。
見是曹錕,吳佩孚打了個立正,“對不起,十一標打的不好,給您丟臉了。”
“不要這樣說。我幾次說山東兵不好打,現在信了吧?”曹錕在指揮所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來,“對手摸清了?準備怎麼辦?”
吳佩孚扯過地圖,“大人,敵人是十六旅四十六團。已經從傷兵口中證實了。敵軍炮火猛烈,機槍甚多,還有那種無死角射擊的迫擊炮,河岸又無隱蔽物,傷亡太大了。不過我已摸準了敵人的火力配系,準備今晚夜襲,集中兵力於一點,撕開一個口子就好辦了。但下午炮兵必須不停地騷擾對岸。不讓他們休息才行。”
“佔據對岸那塊陣地的是誰?”
“一營,現在只有前隊釘在那裡。那個陣地非常重要,沒有它,今晚的計劃將無法實施。”吳佩孚跟著曹錕走出指揮所,正午的陽光火辣辣地照下來,吳佩孚下意識地抹了把脖子裡的汗。
“老頭子發火了。十標打的也不好,本來突破了,又被對手反出來,陣亡了一個營長,傷亡比你還大。連一寸對岸的地方也沒佔著。子玉。我們對著的是葉延冰十六旅,山東軍的頭號主力,打垮他,後面就好辦了。明天。最晚後天。李秀山將在故城以西展開進攻。我們的壓力就小了。”曹錕一面說,一面用望遠鏡觀察著對岸,“他們將主力集中於這個繩子套是個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