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情況也好。歐陽中自作主張高價租了一套小洋房,安排了警衛及傭人。他以為龍謙要去探望許思,但龍謙說,先去見另外一個人吧,叫上王之峰,咱們路上談。他問及蔣繼英,歐陽中說蔣繼英早已到廣州了,只等著司令召見呢,龍謙便放了心。
但時間已晚,走到大門口的龍謙想了想,“算了,今天太晚了,咱們還是去一趟醫院看看傷病號吧。叫上週毅和明遠一同去,參謀長事情太多,別叫他了。”
第三十節龍謙與秋瑾
“久仰秋女俠英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秋瑾站起身,將手裡的書卷扔下,盯著眼前一身軍服身材高大魁梧的軍官,“你就是龍謙?廣東提督龍謙?”
“正是鄙人。”龍謙也仔細打量了秋瑾,與他記憶裡照片中一身和服打扮的影像相比,眼前的女人顯得憔悴很多,“軍務在身,未能及早拜會女俠,還請諒解。秋女俠,來廣州數日,吃住還習慣嗎?”
秋瑾避開了目光,心情複雜,半晌才拱手道,“多謝龍將軍援手。不過,將軍身為炎黃子孫,卻助紂為虐,秋瑾很不佩服。”
路上王之峰已經彙報了秋瑾的基本態度,本在龍謙預料之中,龍謙肅容道,“敢問秋女俠,若是你處龍某之地,又當如何?”
“呸!沒骨氣的東西!”秋瑾勃然變色,“剛才謝你,是為私恩。現在罵你,是為國仇!若是我有你手中兵馬,定當旌旗北指,直搗黃龍,驅除韃虜,恢復我漢家大好河山!哪裡會像你這般助紂為虐,一而再地充當韃子的鷹犬,龍謙,你還記得你的祖宗嗎?”
後面肅立的王之峰和歐陽中齊齊變色,他們沒想到秋瑾脾氣如此暴烈,“秋瑾,你不要忘恩負義!若不是我家司令派人千里赴援,你早就成為滿清的刀下之鬼了。”歐陽中厲聲呵斥道。
“沒錯!但秋瑾從來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神州淪陷,腥羶之氣二百年有餘,即便活著也是行屍走肉。以我一腔熱血。喚醒千萬醉死夢生的漢家男兒,有何不美?你又是何人,有什麼資格與我對話。”
“秋女俠既然不怕死,又何不冷靜一番。就你所唾罵龍謙的問題做一探討?秋女俠請坐,我龍謙既然敢派人救你於死牢之中,就不怕挨你幾句罵。不過,革命者如果都如你一般呈一時血勇,我看你們標榜的排滿革命斷然難以成功。”說著,龍謙大喇喇在主位上坐下來。“先說我的祖先,先妣教導龍謙,永遠不要忘記你是一箇中國人。龍謙正是記牢了家母的教誨,這才遠涉重洋,回國效力。沒錯,龍謙是漢族,但敢問秋女俠,你們說驅除韃虜,是要將滿族人驅除至何處?東北?那裡也叫滿洲,是不是中國的領土?抑或做一次種族屠殺。將滿族人全部殺光,從此中國就沒有了腥羶之氣?那回民呢?苗人呢?還有藏民、蒙民呢?歷史上蒙元統治中原百年,殘酷不亞於滿人,是不是也要來一次民族復仇?”
“純屬狡辯。我何時說過要屠盡滿人?”
“好吧。我要說的是,在我中華領土上繁衍生息的各民族,不管是漢人還是滿人。不管是藏人還是蒙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中國人。家母教誨的意義正在於此,龍謙須臾不敢忘懷。再說第二件,女俠以為,龍謙起兵于山東,有幾成勝算?”
“若是事事都要勝算在手,還革命什麼?”
“不,個人事小,國家民族事大。若是戰端一開。北方生靈塗炭,百姓家園盡毀,國家本來就孱弱到極點的一點元氣盡喪,便宜的為誰?日本?英國?俄國?我麾下數萬忠勇將士,他們都有妻兒父母。我不能不為他們考慮。秋女俠,我算過了,去年起兵,輸的定然是我,今年起兵,結果依然一樣!”
“狡辯!純屬狡辯!”秋瑾激憤之下,竟然沒有注意到龍謙所說的真實含義,“就算你為了你部下考慮,儘可以窩在山東當你的縮頭烏龜,又何必充當韃子的鷹犬,鎮壓湘贛在前,屠戮粵西在後?這又是什麼道理?”
“道理很簡單。因為我尊敬像你一樣捨生取義的革命者。我不去,起義的結果更糟糕。現在,至少大量的革命者因我而活。劉道一活著,蔡紹南活著,黃興也活著。”
“劉道一活著?黃興活著?他們在哪裡?”
“劉道一被我從江西帶至靈山,放他去與黃興傳話,現在在哪裡,我不知道。黃興被我有意放走了,估計走水路跑日本了。蔡紹南就在我軍中,女俠若是想見,隨時可以。大批的被我俘虜的義軍加入了我軍,女俠想見,也可以。看看龍謙是不是嗜殺之人?若不是景仰你的為人,龍謙何必派我的部下甘冒奇險,到紹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