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報告,支隊的第三批人員應當在路上了。
田書榜奉天站迎接支隊進入關東的任務已圓滿完成。以後需要的是他們的情報支援,他們在支隊,反而幫助不大。
魯山已經聽田書榜講過這個張作霖。初見覺得個子矮矮的,比自己低了一頭不止,不過三十上下年紀,一張笑眯眯的娃娃臉,怎麼看也不是梟雄模樣。那位張作相更為年輕,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我就是陸大山。二位有何指教?”魯山按照山東綠林的規矩,給足了兩位客人面子。
“這個,兄弟張作霖,他叫張作相,是我的把弟”張作霖沒想到如此順利地見到了這位已經在遼西趟出名號的陸大山,竟然將準備好的一套說辭給忘了。
陸大山這夥山東客最近可太出風頭了!金眼雕是什麼人?杜立三又是什麼人?那都是遼西綠林道上響噹噹的人物呀。怎麼全栽在這夥山東人身上?
在魯山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著“陸大山”,好一條山東大漢!個頭足足高了自己一個腦袋有餘,黑臉膛,大眼睛,坐在那裡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久聞張大人大名了。此番找上門來,可是要將我緝捕歸案嗎?”
“陸當家的玩笑了!若是那樣,我兄弟倆又怎敢只帶這點人來,怕是還不夠陸當家的塞牙縫的呢。哈哈。”張作霖定下神來,仰面大笑。
這是個人物。張作霖帶了十三個人來。魯山早已得到負責偵察的蔣存先報告。目前尚未發現他的後續人馬。
“哦?那張大人來此,所為何事呀?”魯山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這個動作是從龍謙那裡學來的,蒙山軍高層很多人身上都帶了龍謙的烙印。
“陸當家的客氣了。兄弟可當不起大人之稱。其實,大家都一樣,都是吃同一口飯的。若是陸當家的瞧得起張某,就直呼張某名字吧。”
“不知張大人表字如何稱呼?”
“雨亭。”
“好,雨亭兄。咱們爽快些,此番來於家房,有何指教?”
“有一件事要跟陸兄商議”張作霖梳理著思路。腦子裡全是這十幾天發生在遼西的大案。
榆樹鎮大案,光是從溝裡便抬出十幾具屍體。即使是在人命賤如草的世道。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也不是小事,甚至都驚動了奉天將軍。因為案子發生在新民境內,輯兇之事便落在了張作霖的巡防游擊隊身上。
案子並不複雜。死的是鬍子,殺人的是來自山東的響馬無疑。但輯兇之事卻不好辦。金眼雕也算悍匪,按照客棧掌櫃的說法,有心算無心,還讓人家搞的如此慘不忍賭。一下子賠上了二三十號弟兄。金眼雕的實力經此一役是折損過半了。但那夥山東客的實力卻是個迷。
人數不少,槍也不少,而且有短槍!這讓張作霖感到了威脅。
巡防隊的威望來自於保境安民。如果自己的轄地任憑鬍子折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將蕩然無存。
張作霖雖然看上去身材矮小,貌不驚人,但骨子裡有一種狠勁。否決了副管帶張景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息事寧人的主張,力主用武力解決這個案子。
等張作霖獲悉山東客在新民以北出現,帶人趕過去的時候,那夥人卻神秘地失蹤了。接著。於家房出事了,杜立三竟然被山東客吃了個乾淨,家財被分光,自己也當著家鄉父老的面給人家斃了。
這下子張作霖不敢再託大了。傳說很邪乎,竟有說那夥山東客人馬足有上千,還帶著大炮,幾枚開花彈射過去,於家房就炸窩了。
杜立三也算成名的杆子了。被人家三下五除二就拾掇了,不能不讓張作霖驚懼。這樣下去,整個遼西將局面大亂了。張作霖一面緊急報告上峰,請示定奪,一面與幾個心腹合計,決定親自去一趟於家房,會一會這個陸大山。
張景惠和湯玉麟反對,但張作相支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山東客再兇悍,他也是過江龍,總得給地頭蛇幾分面子吧?張作霖不認為山東客會不分青紅便對自己下手,畢竟自己現在算是官身,與金眼雕和杜立三身份不同!張作霖想,若是將這夥山東客招降至自己麾下,在遼西,真的就沒人敢與自己抗手了!
不會?為什麼不會?這是在關東,不是在山東。既然那個陸大山手下有百十號人馬(張作霖估計的數字),他就不是笨蛋!沒有個身份,他以為他能惹得起關東道上綠林的圍攻?不過是價碼高一些罷了。當初自己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嗎?
於是帶了把弟張作相及十幾個兄弟來到了於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