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那裡拿到任何想要的東西。並不是之前蒙山軍與武衛新軍數次對壘的宿怨,而是威勝軍的成立和自己被派回魯南,徹底斷絕了與這位晚清梟雄和解的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將越來越成為袁世凱心中的大敵。既然註定是不死不休的敵人,抓住一切機會找對手的麻煩就是題中應有之義了。張蓮芬與吳永的聯名上奏會不會促使朝廷下令讓袁世凱的軍事勢力退出魯南,龍謙並無保證。但這方面的努力應當不遺餘力地去做。
江雲莽撞地啟動了公開整肅內部的動作之所以不妥當,是因為帶來的後遺症遠大於查出一兩個殲細,特別是在部隊吸納了近千名陶三舊部的情況下。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龍謙自執掌蒙山軍帥印後,就暗暗發誓不走曾經的歷史上有過的錯路,比如大規模的肅反,自相殘殺。滿清**實際上在洪楊之亂後就四分五裂了,中樞對地方,特別是偏遠地區的控制力逐漸失去,表現在表面的,就是督撫威權曰重。而去年發生的禍亂,更是加重了這一趨勢。如果蒙山軍要走向統一,那就必須面對利益各異的形形色色的實力派,用武力消滅對手的辦法在龍謙看來並非上策,那樣對國家實力的損耗太大,即使統一全國,也無法應對撲面而來的世界局勢的鉅變。
對於歷史,龍謙其實是一知半解。可資利用的東西並不多。但他有限的歷史知識告訴他,就文化的繁榮,思想的活躍,春秋時期恰恰是最高峰。現在我們在文化上引以為傲的東西,大多誕生於春秋戰國的混亂年代。隨著中央集權的出現和董仲舒的歪理盛行,儒家學說成為了統治者的工具,徹底失去了讀力姓。隨著學術的淪喪,中國人慢慢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慢慢地失去了創新的能力。所謂治亂迴圈,在龍謙看來,恰恰是禁錮思想的後果。但實際情況是,統治者總將更加嚴厲地加強中央集權,特別是思想上文化上的統治作為治理**達到長治久安的路徑。
能不能走出一條新路?能不能真正建立一種包容各方,相容幷蓄的文化氛圍,允許各種流派的思想在一部憲法的框架內共存?這是龍謙最近不斷考慮的問題。這是一條完全沒有人走過的新路,國外沒有研究,中國的歷史肯定沒有,非此即彼是我們最主要的文化特徵。但這卻是龍謙深為鄙視的。所以,自他執掌蒙山軍,從來沒有整頓統一過思想,有的只是統一的紀律。只要不違反軍紀,你想說什麼,你想幹什麼都可以。
實現自己有點幻想的理想,蒙山軍無疑是唯一的載體。所以,這種文化的建立,必須自蒙山軍始。但軍隊又是要求絕對服從絕對統一的武裝集團,軍隊當然越“純”越好,有思想的武器是危險的。這一對矛盾是困擾龍謙很久卻找不到解決方法的難題,而且,他目前尚無任何一個人可以敞開心扉去探討這些問題。
至於部隊的穩定,龍謙相信除掉陶三舊部外,原先的基本部隊不會因為此次大規模的逮捕審訊而出現問題。陶三舊部分散在各部隊中,並未集中,這就問題不大。
現在,他必須處理好這件事了。先從哪裡下手呢?
洗完澡後,龍謙換了一身軍服,獨自去了周毅一家所住的院子,劈頭便遇見了王月蟬。
“對不住了,我向你道歉。”龍謙不太會稱呼王月蟬,叫鄭太太似乎不合適,叫名字呢,說起來她還是周毅的長輩,這該死的封建多妻制。
“龍司令,”王月蟬沒想到龍謙竟然給她道歉,眼圈立即紅了。
“是他們莽撞了。周兄當時的心情我理解,你也該理解。若是心裡有憋屈,責備我龍謙便是。我知道你絕不會當內殲。”
最後一句話將王月蟬弄哭了,開始是抽泣,後來乾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驚動了抱著女兒的鄭嬋,一看院子裡是龍謙,立即呆住了。
鄭嬋以及溫氏都在這次事件中被架在了火上。因為周毅在軍中的地位,她們的人身尚未受到侵犯,但切切實實感到了巨大的危險。因為王月蟬的被捕,鄭嬋確信,即便是她處於王月蟬的地步,一樣會被抓起來。
好在龍謙回來了,好在龍謙制止了恐怖的蔓延。
“龍司令,您過來了,他不在家﹍﹍”
“周夫人,我不是找周毅的。是來看看你,也看看她。她受了委屈,我已表示了歉意。”龍謙面無表情地看著蹲著地上哭泣的王月蟬,轉臉對鄭嬋說,“你和你母親想必也受到了驚嚇。現在沒事了。但我還是想跟你說幾句,”龍謙斟酌著詞語,“周毅是你的丈夫,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這次他做錯了事,錯的是做事的方法,不是肅殲本身。令兄策劃對我的襲擊是鐵一般的事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