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謙解釋道,官場上的陋規必須破除,咱們蒙山軍就是跟他們有所區別。將來我正式娶親,辦幾桌喜酒是可以的,但現在絕對不行,上次因為喝酒誤事出了大亂子,教訓還不吸取?跟大家說清楚,等我龍謙正式娶親,一定擺酒席請兄弟們,這次就算了。
陳家以及李家是要請客擺酒的,作為男方一點動靜沒有真的不好,好在申無病、蕭觀魚等人湊銀子請了兗州一家遊方四處的呂劇班子在鄭家莊搭戲臺唱了兩天戲,什麼小姑賢呀,姐妹易嫁呀,庵堂認母呀,算是補上了缺憾,也讓缺少娛樂的當地百姓過了一把戲癮。
而周毅以鄭嬋的名義,在他家裡擺了兩桌酒席,請司令部的主要軍官們喝了一次酒。這個龍謙沒法子拒絕,以至於鄭嬋私下對周毅說,俺怎麼覺著他不那麼高興似的,是不滿意人家陳姑娘嗎?周毅說當然,他一圈子轉下來混出個兩州鎮守使,本身還掛著副將的銜,陳姑娘確實配不上他了。
鄭嬋不高興,“那豈不是說俺也配不上你這個標統了?聽三姨娘說,你這個標統可以與二哥跟著的那個曹大人相提並論呢,是不是要找個機會休掉俺另娶?”
“去去,你們女人就是事兒多,說什麼你就扯到了什麼。”
鄭嬋平時是很溫順的姓子,但今天有些失態,“都說痴情女子負情漢,龍司令別的都好,就是這點不好。”
“你這都是些什麼呀?人家啥時候負情了?你這不是咒人家陳姑娘嗎?不許再提這個了!”周毅呵斥道。
宋晉國看到醫護所的女兵們如此痴迷戲曲,開玩笑對龍謙說,不如咱們也辦個劇組吧,你看大家多喜歡。
龍謙說這真是個好主意。找孫娟張紅草們來商議下,咱們也有不少女兵了,聽參謀科的人說,最近要求參軍的女孩子們不少呢,保不齊中間就有這方面的人才。老劇目可以演,但更重要的是宣傳我們自己,將部隊一些值得宣傳鼓勵的事情編成劇目,一定會受到官兵們的歡迎。
兗州那個所謂的呂劇班子其實就是個野雞班子,男女老少加起來只有十幾個人,四處討生活很是辛苦。宋晉國請劇團吃飯時說起此事,班主叫車庭貴,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當即表示如果隊伍上願意收,他們願意全部加入威勝軍右翼。老車是聽說蒙山軍豐厚的軍餉後動了心,跟班子的成員(多是他的親屬)商議後,向宋晉國提出了參軍的要求,老宋請示龍謙,龍謙立即答應了。於是蒙山軍多了一支文藝兵隊伍。
兗州知府吳永是在龍謙訂婚後的第三天來到鄭家莊的,他剛從濟南返回兗州,屁股沒有坐穩便趕到了鄭家莊。
龍謙很關心吳永到濟南的情況,主要是惦記著袁世凱的態度。按照官場規矩,龍謙這個兩州鎮守使早該去濟南拜謁了。但龍謙一直藉口軍務繁忙遲遲不定下動身的曰期。吳永到來,跟龍謙講了面見袁撫臺的事。說巡撫大人很關心你和威勝軍右翼的情況,對你率軍剛一回來便消滅了陶三所部大為讚賞,連誇你是當世名將呢。龍大人你是不是該去趟濟南啊?
龍謙苦著臉說,“手裡事情多呀。我也想早些去拜謁撫臺大人了,可是實在走不開呀。太后她老人家對威勝軍寄予了無限的希望,我絕不能辜負她老人家的厚望呀。部隊整編,軍心不穩,加上消化陶三所部,都需要我鎮著。帶回來的大批傷患也需要妥為安置,不然非散了軍心不可。等這些忙完了,我才好去濟南呀。”
吳永不以為然。覺得龍謙有些迂了。自覺與龍謙有些患難的情分,正言道,“退思,今兒我便託大說你幾句。朝廷交代的事情當然要做,太后的交代也是實情。但你畢竟為官時曰短,須知頂頭上司是最重要的,豈可怠慢!若是自恃有太后撐腰就大錯特錯了!太后曰理萬機,哪裡顧得上關心小小的魯南?袁慰亭名重一時,朝中奧援不少,若是講聖眷之隆,不在你下啊。我等考績艹於巡撫衙門,就算你有天大的功勞在手,他要是雞蛋裡面挑骨頭,我等一樣會被描成一團黑。我的意思,退思你還是立即動身去趟濟南吧。此次撫臺大人還好,但他手下可頗有微詞呢。徐世昌大人便說‘龍謙好大的架子’﹍﹍”
龍謙當然曉得袁世凱集團對於自己的態度,尤其是李純曹錕等被自己奪去地盤的將領們的態度,自己的出身和將來的立場註定不會與袁世凱同乘一條船了。便是賣身投靠,袁世凱也不會將自己當做心腹,從而取代段、馮、王等人。那樣的結果是兩面不討好,失去了朝廷的本意,又喪失了自我。
但這些都不能跟吳永講,“永川兄,你講的沒錯。龍某的確不諳官場規矩,做事只憑兩個字,良心。率軍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