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仰首,“父皇,兒臣給您半日時間,請您好好思慮,誰才是能將您的萬年江山承襲焉的最宜人選”
“滾——!”
天熙帝回之的,仍是一聲不悄吼罵,外加碎在地上的一隻香爐。忠親王黑著臉,陰著眸,撤了步去。
“小雪蓮,快走!”
諶墨避了這廝莽撞衝來的一臂,“發生了何事?”
“白痴二皇子引狼入室,竟把赫連招了來,現在外面已打成一團。赫連定然不會放你,快走!”話音稍落,雙臂已抄抱起她,穿出牢門。獄衛當即有上阻者,登時命喪牢門兩側的護衛刃下。
傅澈所以能任諶墨拘押天牢,概因其在宮內的大半人馬,均匿伏在此。是以諶墨出牢的一路,並未費上太多力氣。只不過,當脫身出得大門,與牢門外恰至的人馬兩廂遭遇時,便不似輕鬆了。
“三表弟,你這是何意?”二皇子見他,戒心頓生。之前幾次派死士刺殺此人,都是有去無還。深淺尚未測探者,不可不防。
“二皇子,你這聲‘三表弟’委實抬舉在下了,在下可不敢高攀您這門親戚。”
“既然如此,”傅潛寒聲,“你一個外域之人,到我天朝的天牢裡做甚?劫走我天牢重犯,你不怕引發兩國紛爭麼?”
耶落雲挑眉:“二皇子,咱們之間不需要這等客氣,您不如直接挑明罷。”
“把人放下,本王放你一條生路!”
還真是宏恩浩蕩啊。耶落雲嘻唇一笑:“二皇子,您當真以為赫連會助你登上帝位?”
傅潛眉際倏收。
耶落雲聳肩,“赫連的胃口,不是美人就能填滿的。哪怕二皇子您大方分他半壁江山,也是”
“耶落雲,你可以停止了。”玄衣魅影仿郵天而降,赫連銘目光如鷹,與好友雙眸相較。待明確領會了對方的不可退讓後,如鷹眼神又攫向他懷內之人。
諶墨眉平目靜,風動無瀾。
沒有粗劣罵聲?沒有惡劣眉目?赫連銘不無意外。但這張雪顏上別後添上的媚妍,亦使他胸臆火起。“落雲,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情誼不會因任何外力而改變!”
“赫連,相信我,我也樂意如此以為。”
“你決定了?”
“非常決定。”
“為一個女子,值得麼?”
“既然你認為值得,我當然亦值得。”
傅源對兩人打啞迷似的言來語往深感不耐,“赫連王子,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罷?你要的既然已在眼前,請閣下履行諾言!”
耶落雲鬨然大笑,“二皇子,他履行諾言之時,便是你傅家江山改朝換代之際,你就如此急不可待地要把祖宗的東西交給他人?”
傅源目射狠芒:“耶落雲,你以為你的三言兩語便能行挑撥之實麼?本王不介意告訴你,你的兩位兄長此刻也領了人來,此時,就駐在城外深山,今日正午之時便會揮軍進城!”
二皇子此時,實是色厲內荏。他豈能不知東漠狼子野心?只是,鎮日受父皇臀下那個大位的誘惑,神志渴欲成魔,但凡能使他向之邁近的任何力量,他都不吝藉助。東漠如此,北巖又何嘗不是?既然引得是狼,索性便引兩隻,彼此制衡,諒誰都不敢妄動。
赫連銘邃目厲芒一現:這個蠢物,竟也有聰明時?
“我的兩位哥哥帶了多少人馬給你呢,二皇子?”
“五千精壯之士。”傅源面浮操之在我的優遊自得,“自三個月前,為呼應本王的大事,你北巖兵士即扮客商陸續抵京,本王對貴國的熱情甚是感謝呢,閣下是否亦與有榮焉?”
“恭喜,恭喜”
“落雲,你不必再施拖延之術。”相交多年,赫連銘豈能不解好友時下意圖?方才狹路才逢,當即有人速隱天牢。想那其間,必有密道通往外界。“我東漠鐵弩衛隊之名你不會沒有聽說過罷?此刻他們正纏住了六皇子兵馬,至少兩三個時辰內,你不會得到任何援助。”
高哦。耶落雲低首,“墨墨,你的輕功很好,是不是?”
諶墨莞爾:“放心,笨蛋,但有機會,我必一逕逃去,不會管你死活。放我下去罷。”雙足踏到實地,心下叨叨有詞:小東西,咱們的劫難怕是來了喔,只希望你,既選了這樣的人做娘,就要學會頑劣皮實,在孃的肚子裡攀得緊些
赫連銘見這兩人熟稔的互動調笑,眼底陰翳濃積,沉聲:“你確定你一定要頑抗?”
耶落雲以為他詰求自己,笑道:“確定極了,赫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