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身上的溫度自熱就高了,姐姐不必擔心。”
碧箏尚欲待表示溫柔,諶墨已道:“姐姐,在下近來口舌無味,卻厭鹹厭辛,很想吃些粥品,比如百寶粥之類呢。”
“百寶粥,諶公子想吃?”
“是啊,姐姐曉得哪裡有賣麼?”諶墨眼透強烈希冀。
碧箏笑靨如花:“真是巧了,這道粥我恰好會煮喔。”
“碧箏姐姐連這道粥品也會煮?”
“會煮會煮,諶公子想何時吃?”
“明早可好?”
“好!”碧四小姐滿口應下,“諶公子快喝了這燕窩,上塌補眠去,管保你明早醒來,那道百寶粥就上了你的早膳桌上。”
“謝姐姐。”
“這燕窩快喝,看你喝下,我才安心。”
撐著牙關,諶墨將盅內溫熱正好進口的燕窩一飲而盡。
見自己一腔柔情盡入了戀慕者口內,碧四小姐心滿意足,喜滋滋準備粥品去了。
眼見美人芳蹤終杳,諶墨鬆一口氣,癱俯桌上。有那道耗時彌久的粥品牽著,就算高手代刀,洗手做羹湯的不是美人自己,至少也有一夜的安生了。雖然,這一夜,自己無法“安生”,長年鷹打雁,今日被雁捉眼啊
“諶墨,這碗燕窩還好喝麼?”
廢話,怎最近盡有人問她這等問題?她仰首啟口要罵,“你”
“可不是我麼?”消瘦了雙頰,灰白了唇色的碧月橙,笑起來,竟是三分鬼的模樣。
婦人心
昨日,先以目觀,後以耳聆,那場春戲後,碧月橙尤如一抹無主遊魂,挪離暢華軒。但不甘吶,恨意支撐下,她幾乎踏遍了碧門每一角落,而那個本應愛她惜她憐她的男人,哪有蹤影?她不能相信,那個男人,不是為她而來;也不能相信,他竟也有要以那樣熱切的想要一個人時,而這人,不是她。
多少年來,她斂盡身上鋒芒,收盡骨裡驕傲,一次次將尊嚴踩在足底,向男人求索一脈溫存,但一個並不緊實的擁抱,一句並不能熨暖心頭的軟語溫言,但是他最大方的給予。她曾體貼地為他解釋,過往的殘酷,汲光了他的熱情和溫度,她既非他不可,便需以女人的柔情,融他待他等他,但,如果不是身置其境,誰能想到?誰能相信?他也可以如這世上每一個男人般,迫急如火;也可以如這世上第一個男人般,霸道求取,甚至,他為要得著那個女人,委屈求全。但
為什麼不是她?為什麼是“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為他做過什麼?
他在這碧門熬煎求存時,那個女人在哪裡?是她啊,是她,在他最冰冷的歲月裡,給他少女最溫柔純潔的情懷。
他折損驕傲跪在當家寢樓前為一對兄弟請命時,那個女人在哪裡?是她,還是她,付出的是少女的清白軀體!
那個女人,可能如她愛他一般愛他?可能如她拋卻一切拋卻所有的愛他?
不,這世上,沒有一人,沒有人,可及得上她的愛!
她愛他,早在他跪在碧門前,跪在江南的冷風淒雨裡,通身的泥汙,青白的面色,卻猶能高貴如一隻鶴般睥睨塵俗時,隱身在門後的她,便己愛上了他!
那個女人,愛不及她早,情不及她深,意更不及她真,她憑什麼憑什麼要奪去洌的專注瞳芒,洌的柔聲誘哄,洌的痴狂心動?
因為,那張妖冶的臉?但她的容貌,會輸於她麼?
那麼,便僅僅是因為,一個沒有被男人開發過的軀體?
“你?”體內驟躥的一股烈焰,使諶墨驀然意識到碧大美人何以此時現身的因由。
“明白了?”碧月橙滿意笑著,雖不敢輕易近身,目視這張豔如紅蓮的嬌靨,妒臉幾近扭曲,“諶墨,你唯一勝過我的,只是清白之軀,今天,你將失去你這唯一的優勢,並且是你的姨娘我所賜,很有趣罷?”
“有趣,很有趣。”諶墨頷首。
沒有驚?沒有駭?沒有怒?沒有罵?這絕不是她想見到的反應!碧月橙恨睨去:“諶墨,你不求我麼?”
諶墨掌在袖內,攥握成拳,以指尖的銳利刺破掌心柔嫩藉以醒卻心神,吐息己火熱的唇,泛出一笑:“若求你,能避免事情的發生,我會求。”
“諶墨。”得意卻未忘形,碧月橙站離諶墨有三尺之距,一個足夠安然奪門而出的距離,春藥可令這妖女化身蕩婦,卻化不去她的妖根。那日暢華軒,烙在自己心頭的魔魘,除卻洌對妖女迫切的“要”,還有自己被妖女扼住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