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能?!
姐姐乃幾十年屹立不搖的中宮正位,外甥是弱冠未滿即掌儲君之位的太子,光環如此顯赫,理該是理所當然的位極人臣,結果咧?
熬了十幾年,到正二品侍郎,竟然就此卻步了,抬頭時從一品的尚書,更上,還有正一品的左右二相壓著,這教人情何以堪?
“二皇子要舉薦下官任兵部尚書?”
“舅舅,這哪裡是甥兒的舉薦?論資論歷論才幹,舅舅早該升到那位子上。”
“話是如此沒錯,但皇后”
“母后的中正不阿固然是天朝之福,但尚有個舉賢不避親的說法不是?”
“可是五皇子”
“太子屬意舅舅,還有誰攔得住呢?”
“”也對。
“不過,畢竟是一品大員任職,茲事體大,太子也不能一口決斷,舅舅不妨聯絡幾位朝中同儕聯名舉薦,甥兒從旁鼎力協助,讓太子也好做人”
“兆鮮瘋了麼?”月華宮,文定後鳳顏大怒,“涵兒,把你舅舅叫來!”
太子搖首,“不必了,老五已經同意了。”
皇后怒顏暫緩,微怔道:“他肯讓你舅舅做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一銜空缺已久,想他也沒有什麼藉口力拒。”
“但這不是津兒的個性。”皇后細忖,還是不能放心,“正是這職銜空缺了恁多日子,始終是由幾個侍郎把持兵部,無人進得去,現在津兒竟能同意你舅舅上任,這絕不尋常”
“有舅舅進去也好。”太子蹙眉,“忠親王此舉,無疑是欲想看廣仁王如何反擊,廣仁王若當真傷了舅舅,兒臣袖手,會落個無能名聲;參手,正中其下懷。時下,老五允了,兒皇弟也便失算了,舅舅進了兵部,未必不是好事。”
“可是,你舅舅”
“母后放心,老五既能將兵部尚書的位子交出來,在明面上便不會對舅舅如何。至於暗地,舅舅吃些苦頭也好。而且,不管實職空職,由舅舅在那裡,總好過咱們一個人都插不進去好。”
傅澈回得廣義王府,瞪著自家寢樓小院裡,在陽光下伸展四肢的某人。
“五哥,如果小弟沒有記錯,您此刻應該身在江南了?”
“笨蛋的記性向來很好,五皇子的確身在江南。”
“五哥,我記得分身有術的人,不是閣下?”
“笨蛋,本事是人學的,事是人為的,有這工夫懷疑,還不快找幾個替死鬼出來。”
“已經找到了。”
“這麼快?”
“對人家個小弟節省力氣。原本小弟是打算不乾淨的讓他更不乾淨,乾淨的給他抹點黑,結果小弟一筆黑也不需抹,個個都不乾淨。”
“我懷疑。”
“五哥懷疑什麼?”
“老傢伙的罪名不難,淮水治理所盤剝的足夠抄幾個人的家了。而舉奏中人那幾位今年新科初及第的狀元探花榜眼,六王爺如何發落?”
“五哥,十年寒窗不易,新人初進官場更不易,小弟適時適時對新人進行了寒窗外的現實教育,使他們切身領略官場之黑暗,生命之無常”
“你的廢話可以再多一點,你的天香樓我沒有興趣,你這寢樓也該翻新了罷?”
“新任江南織造未經查實,人云亦云,深負天恩浩蕩,聖人教誨,褫去功名,發回原籍,重溫十年苦讀歲月,十年後再赴大考為國效力。新任林州刺史急功近利,為虛積政績,不辨青紅,一味附和,罰閉門自省五年,五年後視省情定奪棄取”
“混賬東西!”傅涵揮袖,案上累疊奏摺悉撲落,噼啪砸落五個正匍跪在地的人頭上。
匍跪者臉已與暖香木的地板零距相隔:“太子殿下恕罪。”
素來和藹端重,觀之可親的太子,怒不可遏:“你們一個個,太讓本王失望!本王是何等倚重你們,你們不知恩也便罷了,竟來拖本王的後腿!淮水治理,乃皇上心頭大事,事關我天昱萬年大計,你們竟也把腦筋動到這上面,六百萬兩銀子,吃到你們肚子五百萬兩,哈,一人一百萬兩,倒是不偏不倚是不是?你們、你們、你們也敢!”
“太子殿下恕罪——”
“恕罪,天朝律例,為官者,貪汙萬兩以上即斬,這一百萬兩,足夠斬你們一百次!”
“太子殿下”書房內,哀告聲此起彼伏。
“大哥,這些奴才們可惡,但也跟了咱們那麼多年了”七皇子傅湛湊言。
八皇子傅泓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