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得,謝混的心情更是複雜的很,因著謝道韞的欣賞與衛風獻上了張猛的首級,還有其自身表現出的超卓才華,在衛風成功入士的前提下,他並不介意把謝文蟬許配過去。謝氏謙和內斂的家風使得謝混沒有很深的門戶之見。可偏偏,衛風已經以了太原王氏的女兒為妻,讓自已的女兒做小他可拉不下臉!
謝混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了王蔓,不自覺的比較起了王蔓與謝文蟬的不同。
而在王蔓那張几案。“哼!”庾氏頓時輕哼一聲:“蔓兒。這你該認清他的真面目了吧?貪花好sè不說。還不自量力,竟把主意打到了叔源的頭上,還是當著你的面呢。這置你於何處?阿母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王蔓不大自然的小聲替衛風辯解道:“阿母,您自已都說了,男人沒有不好sè的,相比而言,衛郎已經很不錯了,他護著小女,也尊重小女,同時還很自律,除了對門第高的女子有非同尋常的興趣,一般的女子哪怕姿sè再佳都很少拿正眼去瞧呢!再說了,一首詩能代表什麼?您別想的太多,叔源兄還不一定願意呢!”
“哧!專挑高門士女下手,果然是非同尋常的興趣,也不掂量掂量自已的斤兩!”庾氏冷冷一笑,目含鄙夷瞪向了衛風!
面對著如此之多的怪異目光,衛風渾然不當回事,轉頭微笑著拱了拱手:“倉促之下,信手掂來,難免稍顯毛燥,但愚兄仍厚顏請公義作番點評。”
“這。。。。”謝公義為難了,麗還好一點,勉強可看作順帶,可下面的句句不離蟬,擺明了是向自已的小從妹示愛啊,還有那句芳草碧,似乎語帶雙關,特指女子身體的某一部位,這該如何點評?只不過,剛點評過司馬德文,總不能不點評衛風吧?
暗暗尋思中,謝公義倒是體會出了更深一層的含義,目中不由異芒大作,隨即便正sè道:“此詩以詠蟬為題,生動描繪出了蟬的形體、習xìng和聲音,且借蟬喻人,喻意深遠,既然衛兄有請,公義可試著揣度一二,但僅為公義一家之言,若有不當,還望衛兄莫要見怪!”
衛風示意道:“但講無妨!”
謝公義眉頭一皺,緩緩道:“衛兄素來以詩言志,公義便從這方面著手,垂飲緌清露表面上是寫蟬的形狀與食xìng,實際上卻是運用比興手法,暗示自己的才華抱負與清廉品質,而流響出疏桐明裡寫蟬鳴聲,但梧桐高貴而又靈異,鸞鳳便非梧桐不棲,衛兄以蟬自比,則其鳴聲也不同凡響,桐前有疏,既讓人感到流響的易於流傳,又與後一句的秋風相對應。
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這是比興寄託的點睛之筆,表意為蟬兒棲身高處,聲音自然會向遠處散播,卻並非藉助秋風的飛傳,公義以為命意自高,詠蟬者詠其聲,此獨尊其品格,表明自己立身高潔,不需任何憑藉,自會揚名!
這兩句詩情景交融,和諧自然,展現出了衛兄雍容不迫的風度、氣概,與清華雋朗的高標逸韻,另還帶些清狂自負,躊躇滿志,同時又隱喻為官做人應立身高處,德行高潔,方能說話響亮,聲名遠播,可謂巧妙之極。
至於最後兩句,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照公義猜測,當與衛兄的境遇有關,頗有懷才不遇的感嘆,於全詩起著點睛之用!
公義自十二歲被稱為文章之美,冠絕江表以來,時引為自得,可今rì聆聽衛兄此詩,再拿自已的田園山水詩之與比較,實為理過其辭,淡乎寡味,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衛兄在詩文上的造詣,公義自愧不如!”說著,深深一揖!
除了晉陵公主與司馬德文,所有人都動容了,沒想到謝公義會給衛風如此之高的評價,如果是旁人誇讚,他們還可以質疑,但謝公義在詩壇的地位,除了隱居於荊襄的陶潛(陶淵明),天下間無人能及,對衛風的詩文實際上起了一錘定音的作用,比之對司馬元顯的評價,不知高了幾籌!
細細一想,的確如此,衛風借這首詩,把環境、對謝文麗,尤其是謝文蟬的讚美與自身的抱負品質完美的結合為了一體,這份才情,已經不僅止於讓人讚歎了,而是震憾!
陸仲元的臉上,就布上了滿滿的不敢置信,謝混也是若有所思的打量起了衛風,謝文蟬雖是半垂下螓首,卻藉著秀髮的遮掩,微紅著臉頰偷偷留意著衛風呢,身邊的謝文麗,望向孿生姊妹的秀眸中竟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羨慕之sè!
王蔓更是眉眼間洋溢著濃烈的自豪,既便是庾氏的美目裡也是異彩漣漣!
司馬德文卻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勉強嘀咕了句:“哼!牽強附會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