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賊寇能攻克城池,然而,真當孫恩兵臨城下時,全都傻眼了,會稽內史王凝之根本就不做任何準備,除了城頭固定下來的幾架,大多數的投石機、床弩還擱在軍備庫裡呢,而他本人也不見蹤影,無論怎麼說,這時該登上城池鼓舞士氣才對啊!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向著漫天神佛祈禱求拜。
王凝之哪兒都沒去,而是待在自家府裡,身披道袍,面前擱著香案供品,腳下踏星步鬥,嘴裡念念有辭,手持寶劍連比帶劃,不遠處圍著謝道韞與他的子女及其族人,還有些郡府僚屬,均是帶著滿臉的焦急之sè。
“謹請唐宮太乙君,蓮臺火星步黑輪,手執伏魔七星劍,斬斷yīn中百鬼神,陽世千妖共百怪,聞吾符水不留停,一點東方甲乙木,清河清水清眼淨,二點南方丙丁火,十殿將軍開金鎖,三點西方庚辛金,rìrì時時親降臨,四點北方壬癸水,排兵烈陣斬妖jīng,五點zhōng yāng戊己土,開開天門閉地府,弟子一心專拜請,唐宮元帥降臨來,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王凝之一通咒語念罷,一劍刺向一張符紙,置於燭火點燃,再迎風一晃,頓時,紙灰飄的滿天都是!
謝道韞再也忍受不住,怒道:“王郎,賊軍隨時會破入城中,你不激勵三軍,親臨戰陣,竟還有心思裝神弄鬼,朝庭真是瞎了眼,怎會任你為會稽內史?若是山yīn城破,不但我王氏難逃大難,這滿城百姓也要無端遭劫,你。。。。你現在去城頭還來的及!”
王凝之不緊不慢的轉回頭,淡淡道:“為夫請來神兵數萬,何懼之有?令姜(謝道韞表字),你一婦道人家,這事就不要問了。”
“你。。。。”謝道韞恨的咬牙切齒,跟著又道:“前幾rì你自稱已請來神兵守住各路要津,賊寇不能犯,那好!城下的賊子從何而來?你請的神兵又在何處?”
“哼!”王凝之冷哼一聲,不屑道:“果然是婦道人家,聚而殲之的道理你懂不懂?賊寇分散,若是守住要道不使前進,或會流竄別處為害,倒不如放他來山yīn,也算為百姓,為朝庭盡份心力!”
謝道韞與眾人都不知說什麼好了,只覺得心底深處一陣陣的悲涼直往上翻湧,偏偏還無能為力,山yīn與陽羨不同,在衛風之前,褚爽把軍權交給了他的長子褚炎之,王凝之則把軍權握在了自已手裡,沒有他的命令,一兵一卒都調動不得!
“咚咚咚~~”正當所有人都急的無神無主時,城外突然傳來了隱約的戰鼓聲,這意味著,孫恩即將引軍攻城,頓時心肝猛的一提,紛紛轉頭向城牆望去。
第五十九章 輕鬆破城
霎時間,城外喊殺震天,除了謝道韞,所有人都面sè蒼白,手腳瑟瑟發抖,這肯定是死定了啊,而謝道韞轉頭看向了王凝之,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絲悲哀,還有顯而易見的死志!
王凝之的臉面也是現出了一抹焦急之sè,再次揮起寶劍,嘴裡狂唸咒語,他也意識到了不妙,神兵呢?神兵上哪兒去了?只不過,他對自已的道術仍存有幻想,自已誠心供奉三官帝君,三官帝君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王凝之的咒語聲越念越大,劍勢也越揮越急,符紙點燃了一張又一張,腳下的步伐卻完全亂了套,就在他橫下一條心,剛要猛咬舌尖噴出jīng血的時候,城外傳來一聲悶響,這聲悶響竟使得大地都微微震動,緊接著,就爆起了連片的歡呼聲!
眾人一瞬間面如死灰,很明顯,城池十有仈jiǔ是攻破了,王凝之的長子王蘊之急聲道:“父親,賊兵必已入城,咱們快走啊,現在走或還來的急!”
王凝之也有了小片刻的愣神,看了看手中的寶劍,似乎在疑惑自已的道術為何不靈了呢?隨後晃了晃腦袋,迎向那數十雙迫切的目光,臉面一縷掙扎閃過,便大吼一聲:“我乃朝庭任命會稽內史,豈可臨陣脫逃?否則,朝庭顏臉何在?我琅琊王氏聲威何在?不許走,誰都不許離開半步!”
這可把人急的嗓子冒煙了,一名僚屬急忙拱了拱手:“府君,孫恩殘暴,殺人盈野,您即便退走,朝庭也不會怪罪,何況屬下還聽說,周邊已有數座城池的太守縣令前幾rì就不知所蹤了,要說避禍,您又不是第一個,再不拿主意,就真走不了啊!”
“哼!”王凝之冷哼一聲:“老夫與孫恩同奉五斗米道,他豈會殺我?他反的是相王,報的是去年相王殺孫泰之仇,與老夫何干?你們都是些膽小懦弱之輩,也罷,要走便走,走了別回來!老夫留在府裡候著孫恩!”
僚屬們相互看了看,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