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所趁!
哎~~咱們王謝二族欠衛將軍的太多了,人家不聲不響,從不挾恩圖報,可你們呢,敵視他,瞧不起他,為何?不就是仗著祖先餘蔭?但你們要弄清楚,古往今來可有長盛不墜的門戶?今日顯赫,不代表世世顯赫,若是族中子弟不努力,最終會泯然於眾生之中,這方面的例子太多了!
又說平流進取,以致公卿,孝武帝之前或許如此,但考武帝之後綱紀崩壞,天下亂象已現,無事功,豈能授予重任?你們中有誰平流進取了?就拿叔源來說,若有尺寸之功,相王豈敢以區區一中書令搪塞我謝氏?
琅琊王氏,顯達於元公(王祥),至今一百餘年,陳郡謝氏起於康公(謝鯤),經謝鎮西(謝尚)與謝安石二位叔伯,及幼度(謝玄)兄才有如今地位,不過數十年罷了,在這之前,我王謝二族不仍是一普通門戶?衛將軍今日身份低微,將來未必如此,你們莫要目中無人,都明白嗎?”
王凝之的侄子們紛紛現出了羞愧之色,還有人向衛風遙遙拱手以示歉意,衛風帶著羞愧一一回禮,這落在謝道韞眼裡,誤以為衛風是品性謙虛,其實衛風是自家事自家清楚,他沒那麼高尚,他只是羞愧於自已暗中算計了謝琰,謝道韞還茫然不覺。
謝混也被點中了死穴,父親謝琰縱使功勳滔天,可落在自已,只是個沒有實權的中書令罷了,這使他認清了現實,在羞愧之餘,一絲豪情也冉冉升上了心頭,當即深深一躬:“姑母當頭棒喝,侄兒受教了,請姑母放心,侄兒再不會渾渾噩噩虛渡光陰,定當做一番成就,不辱先祖清名!”
謝公義跟著施禮道:“還有公義,願追隨叔父重振謝氏!”
謝道韞對自已一番說教的效果滿意之極,微笑著擺了擺手:“你叔侄二人此時醒悟尚不為遲,好了,都起來罷,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去罷!”
謝道韞剛要轉身入車,城門處卻是一陣招呼聲傳來:“等一等,姊姊姊夫請慢行,幸好德文及時趕來,才未錯過啊!”
百餘雙目光紛紛向城內看去,在十餘騎的護衛下,一輛二輪馬車正快馬加鞭駛來,馬車側窗探出個腦袋,用力揮舞著手臂,這不就是琅琊王司馬德文?
衛風與王蔓不由面面相覦,真是陰魂不散的傢伙啊,可隨即,王蔓的美目中就現出了一絲玩味之色,與王道憐和劉興男一起,以看好戲的眼神望向了衛風。
謝道韞的柳眉略微皺了皺,顯然有些不高興,去接王凝之的全是自家人,她的確把衛風當作了自家子侄,可是夾個外人算哪門子事?何況她打心眼裡不贊同謝文麗與司馬德文的婚事,如今人人對司馬氏唯恐避之不及,自家卻倒好,還把女兒往上湊,只是親都訂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晉陵公主一見謝道韞的面色,頓時暗呼不妙,連忙解釋道:“侄媳只是前幾日隨口向德文提了下,沒想到他會大清早趕來,這個。。。。請姑母匆要見怪。”
謝道韞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把目光向前投去。(未完待續。。)
第三零五章 衛風的建議
不多時,馬車徐徐停住,司馬德文在僕役的挽扶下鑽了出來,立刻一正衣冠,給謝道韞畢恭畢敬施了一禮:“德文見過謝夫人,祝謝夫人萬壽安康!”
孰不料,謝道韞俏面一沉,冷冷道:“琅琊王有心了,不過,妾還沒那麼老,萬壽安康過幾年再說罷。”
司馬德文頓時連罵自已該死,謝道韞的面容如三十許婦人,肌膚細膩,面色白裡透紅,滿頭烏髮油亮有光澤,哪裡有半分老態?祝人萬壽安康,這不是拐著彎子罵人嗎?
只是話已脫口,再沒了收回的可能,司馬德文尷尬的笑了笑,就要去給謝混與晉陵公主見禮,卻是目光一滯,看見了王蔓!
今日的王蔓,滿頭珠翠,盛裝著身,與那日的輕簡便服不同,美豔中雍容華貴盡顯,司馬德文歡喜的拱了拱手:“王家女郎莫非也是往破崗瀆?”
衛風搶先一步呵呵笑道:“琅琊王好巧啊,這麼早打算上哪去?怎麼走哪兒都能見著你?對了,上回的明志詩準備的如何了?可否吟上兩句讓衛某瞻仰瞻仰?”
司馬德文就覺得如同吃了個蒼蠅般渾身噎的慌,由清早見著王蔓而來的好心情瞬間消散無蹤,當即冷冷一哼:“你是什麼身份?孤往何處去為何要與你說?”
衛風也不著惱,面帶微微笑,謝道韞不禁搖了搖頭,狠狠瞪了一眼這個惹事精,便招呼道:“好了。琅琊王能屈尊往迎王郎,總算是心意難得,妾代王郎謝過了,現在趕緊走罷,莫再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