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巨響,驚醒了正打著瞌睡的司馬德宗,以充滿天真童趣的眼神瞥了眼他的弟弟,也坐實了司馬德文針對衛風全是因為爭風呷醋,要知道,之前提到司馬道子時他可沒有如此的憤怒!
百官的目中又射出了鄙夷之色,勾引別人的妻室本就為人不齒,既然不顧廉恥,別人為何不能勾引他的未錯妻?偏偏司馬德文沒得手,而衛風,顯然成功了,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衛風也是暗道一聲好,趁勢拱了拱手:“臣以為,陛下與皇后殿下理該清楚琅琊王與臣過不去的原因了,究竟是誰品行低下,在坐的諸位公卿大臣應是一目瞭然,琅琊王挾私洩憤,其行為卑鄙可恥,給宗室蒙羞!
如今相王受誅伏法,朝庭正是在南郡公帶領下布新革弊之時,豈能容小人竊居廟堂?俗話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臣雖位卑職低,卻斗膽請陛下念及天下蒼生,念及社稷大業,罷免琅琊王司徒一職,另擇賢者居之!”說完,深深一躬到底,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
一瞬間,所有人都明白了衛風的目地,分明是以爭風呷醋為引指證琅琊王品行不端,行罷免之實,這是以小搏大啊!好縝密的思維,好厲害的心機!
謝混做為知情人,雖然覺得衛風說的挺有道理的,但隱隱中,又總感覺不是那麼回事,從頭到尾,司馬德文都沒討得半點好,或許他對王蔓和褚靈媛存有些想法,卻沒有實際行為,難道想還不能讓人想了?然而,經衛風的添油加醋,就好象司馬德文真的有過無理行為似的,更令謝混又好氣又好笑的是,這人把勾引自已的女兒包裝成了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是不得不勾,是被人欺上門來,作為一個弱者的反擊!這是哪門子道理?
縱然謝混頗為無可奈何,卻不得不丟了個讚許的眼神給衛風,王凝之與褚爽也現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紛紛捋須連連點起了頭,王神愛的美目中則射出了重新審視的目光,她發現,自已還是低估了這個人,好一記捧殺,王蔓嫁了個好郎君啊!
桓玄與卞範之正互相以眼神交流著,均是目中寒芒閃動,還有一種心驚的感覺,衛風以一名地方武官的身份對皇室宗親,尤其是大司徒提出彈劾,無論成不成,這都是一項極為了不起的成就,更何況,司馬德文已經被打上了品行低劣的標籤,照這形勢看,是罷也得罷,不罷也得罷!
同時,這也宣告了衛風的入士不可避免,接下來,只能採第二套方案,使衛風在與北府軍的爭鬥中互相削弱,尋到合適時機一網打盡,以坐收漁人之利!
汴範之略一點頭,目光中還多出一絲提醒,是在提醒桓玄把大司徒握在手裡,增強在朝堂上的話語權,桓玄也點頭表示明白。
而司馬德文在一怔之後回過神來,怒極而笑道:“就憑你?你哪來的資格彈劾孤?莫非你把自已當成了御史大夫?你只是一名不入流的小小武官,偏將軍!你這偏將軍當兩年多了吧?孤看你一輩子就是個偏將軍的命!哈哈哈哈~~”
司馬德文旁若無人的放聲大笑,王神愛的俏面現出了一絲憐憫,不由暗暗嘆了口氣,便向桓玄道:“丞相,琅琊王品行不端,肆無忌憚咆哮朝堂,按律當去職問罪,請丞相勿要姑息!”
一瞬間,司馬德文的笑聲嘎然而止,看向王神愛的目中滿滿的全是不敢置信!
“這個。。。。”桓玄還假模假樣的現出了為難之色,遲疑道:“琅琊王畢竟年幼,行事難免有失妥當,看在孝武帝與主上的面子,是不是再給他個機會?”
王凝之接過來,義正嚴辭道:“衛鞅君曾有云:法之不行,自上犯之,故而將法太子,因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故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皆趨令!況且品行不端竊取高位者,於社稷危害更大,請南郡公當機立斷!”
桓玄向左右看了看,所謂牆倒眾人推,即使與司馬德文站一條陣線的殷仲文與王愉都現了無奈之色,更別說其他不相干者了,於是,桓玄再不遲疑,覺著臉道:“琅琊王品行有欠,為助其改過自新,今奉陛下旨意,革去琅琊王司徒一職,但念其宗室身份,允其以琅琊王之名參預朝會!”說著,揮了揮手。
兩名黃門會意的來到了司馬德文的案前,看這架式,就等著他解下印綬呢!
司馬德文生出了一種全天下都負了自已的感覺,不相干的人,或者仇人倒也罷了,令他心裡滴血的時,弟妹、姊姊、姊夫、未婚妻,所有人都對不起他,同時有還股屈辱湧上了心頭,自已竟然因為一名小小的郡武將被當庭解職,這情何以堪啊!
一陣陣熱血奔湧上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