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包括謝氏眾人才與王凝之一一見禮完畢,始終袖手旁觀的衛風帶著王蔓上前施禮道:“末將參見府君,恭賀府君高升!”
“衛將軍,你該稱王尚書了!”衛風語音剛落,司馬德文就陰陽怪氣的從旁插口。
“誒~~”王凝之大度的擺了擺手,目中現出了緬懷之色:“當年衛將軍從一聲府君開始,便與老夫結下了不解之緣,什麼王尚書?還是府君聽著順耳,衛將軍莫要改口,如此反而生疏!”
“伯父重情重義,尤其難得啊!”王氏子侄趕忙豎指吹捧,謝道韞的美目中也現出了欣慰之色,她就怕夫郎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但顯然,王凝之還是顧及舊情的。
對於與衛風的關係,謝道韞比王謝二族中任何一人都認識深刻,因著孫恩作反,使她意識到軍權的重要性,也由於謝琰兵敗身亡,使她看清了王謝所面臨的危機,所以才會有出發之前對子侄輩的忠告,或許她已經明白,主客之勢正在漸漸逆轉,當桓玄身死族滅之時,便是衛風徹底反客為主之日!
大勢如此,與其逆潮流垂死掙扎,倒不如順天應人,說不定能給王謝帶來新的機遇!
謝道韞的神色略有些複雜,不自禁看向了衛風,衛風微微一笑,再向王凝之拱了拱手:“在末將眼裡,無論府君身居何職,都永遠是末將的府君!”
“馬屁精!”司馬德文低低嘀咕了句。
“好!”王凝之卻歡喜的大笑道:“衛將軍有心了,這份情老夫承著便是,來,咱們趕緊回去,或能來的及把酒言歡!”
“這個。。。。”衛風為難道:“請府君、謝夫人與諸位先行一步,因義興褚府君也於今日抵京,末將還須等候。”
“哦?”王凝之訝道:“竟是褚爽老匹夫?那好,等他過來一道回返也是無妨!”
“伯父說的是,褚世伯榮升尚書左僕射,是該當面慶賀啊!”王氏子侄們紛紛附合,褚氏的門第雖然不如琅琊王氏,但無論如何都是高門甲族,他們認為值得等!
司馬德文不由望向了正南方,他永遠也忘不了曾被褚爽拒過婚,三年過去了,他仍是不明就裡,更詭異的是,褚靈媛並未嫁人,這使他心裡生出了些暇想!
約摸半個時辰左右,在數百名軍卒的護送之下,一隊車馬出現在了視線當中,隨著車上諸人一一下車,一名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引起了司馬德文的注意!
他雖然沒見過褚靈媛,卻可以肯定這就是褚靈媛,儘管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俏面帶著掩飾不住的疲倦,也儘管穿著極為普通,髮髻還有些散亂,可那份美貌半點都沒法遮掩,果然不愧為與王神愛和王蔓齊名的頂級美女!
從無一刻,弄清拒婚真相的心願如眼下般強烈,在一番繁瑣漫長的見禮之後,司馬德文再也按耐不住,面帶著迷人的微笑問道:“請問可是褚家娘子?”
“啊!”的一聲輕呼,仿如被嚇著了似的,褚靈媛面現不安,看向了衛風!
司馬德文不理解了,怔在了當場,王蔓與王道憐則紛紛現出了看好戲般的神色,雙雙把美目投向了衛風。
衛風立時臉面一沉,不滿道:“琅琊王,你看看靈媛給你嚇成什麼樣了?去,去,去,閃一邊去!”說著,一步攔在褚靈媛身前,煞有介事的揮了揮手。
“你。。。。”司馬德文瞪著眼睛怒道:“靈媛是你叫的?孤與靈媛交談關你什麼事?”
“哼哼!”衛風后退兩步,一把攬上褚靈媛的纖腰,彷彿宣示主權一般,傲然道:“靈媛已於三年前由褚府君作主許配於我,你說我叫得叫不得?”
褚靈媛渾身一僵,卻並沒有掙脫或是開聲反對。
“你,你!”司馬德文就好象大白天撞見了鬼,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這可是驚天秘聞啊,堂堂高門甲族竟然把愛女許配給一名已經有了妻室的庶人?更出奇的是,人人都知道衛風的正室是王蔓,那麼,褚靈媛不是做妾還是什麼?
刷!刷!刷!王謝二族數十道目光全都望向了褚爽,每個人都是滿臉的不敢置信,這老傢伙該不會發瘋了吧?謝道韞則是柳眉微擰,她一瞬間就想到了一種可能,褚爽這麼做的理由只能是完全把寶押在了衛風這方,因為褚靈媛如果想擺脫妾氏的身份,唯一的方法,便是衛風日後立國稱帝,而她自已一躍為三夫人之一,即夫人、貴嬪與貴人,在外朝秩比三公,在內宮是僅次於皇后的存在,皇帝妃嬪,不能以簡單的妻妾視之!
只是,褚爽的眼光真有這麼毒辣?謝道韞雖然看好衛風將來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