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三十里外,他知道慕容熙已凱旋而歸,回龍城必須要經過遼西山脈,原本是打算尋一要道埋伏,一舉擊潰慕容熙,卻根本沒料到,慕容熙竟然在死地立下營寨,並且還不派斥候偵察!
這讓他立刻改變了計劃,趁著黑夜把兵力一分為二,偷偷把兩頭堵死,又安排大量親衛潛伏在了南北兩側的山丘上,阻止慕容熙遣人往龍城求救。
可以說,衛風已經佈下了一個甕中捉憋的口袋大陣!
按老習慣,慕容熙是要摟著苻氏姊妹花睡到日上三杆才起的,但第二天天還沒亮透,就全都起床了,匆匆梳洗,又用過早膳之後,在數千精騎的護侍下向東側的山谷行去,他們必須要搞清楚,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漸漸地。前方的景象愈發清晰,約三到四里寬的谷口外測,零零散散的擺放了參差不齊的拒馬樁,在拒馬樁後方,是約二百輛造型古怪的車駕,以每輛車為中心,都分佈有數十名弓弩手,雖然不是呈一條直線分佈,卻可以封鎖住整個谷口,在後方。竟然還有騎兵。只是騎兵的數量暫時沒法確認。
這顯然是一支精銳銳隊,而且絕不可能是契丹人或者高句麗,在所有人的眼裡,敵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除了魏國。誰還會擁有如此精良的裝備與令人膛目結舌的效率?如果不是嚴寒的天氣把地面凍的**。說不定連溝壕都挖掘出來了呢!
一時之間,燕人們均是把心沉到了谷地,遇上魏軍。除了死戰根本沒有第二條出路,當年參合坡之戰,拓跋珪除了留下數人,坑殺了所有的降卒,迫使燕軍與魏國作戰只能死抗到底。
晉隆安元年(公元397年),魏主拓跋珪強攻燕都中山(今河北保定)不下,於是勸降,中山軍民以參合坡之役為先例表達了寧死不降的決心,使得直到同年九月,時據中山的慕容麟因饑荒出據新市,於次月大敗於拓跋珪之手,拓跋珪這才入據中山。
而眼前的這支軍隊從佈置來看,的確是存了全殲的心思,同時,每個人也是無比的懊悔,苻娀娥忍不住道:“陛下,想不到敵軍的行動如此之快,如果昨夜突圍,說不定能有循走的機會呢。”
慕容熙也是懊惱之色一閃,就搖了搖頭,嘆道:“哎~~現今說什麼都晚了,何況黑夜突圍必致混亂,朕怕傷了你們啊,先看看來者是何人吧。”
如果在往常,苻氏姊妹花必然要大發嬌嗔,偎在慕容熙懷裡,感恩戴德的話滔滔不絕,可這時,也沒了心情。
很快的,一行人來到了距敵陣近三百步處,仇尼倪上前兩步,放聲喚道:“來者何人?為何圍困於我?”
對面的劉興男不由嘀咕道:“將軍,如果這時弩炮看準了打,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這不是開玩笑嗎?衛風已經看到苻氏姊妹花了,身披軟甲,每人騎著一匹雪白神駿的戰馬,數年不見,越發的嬌豔迷人了。
“不急,咱們要的是錢,不是命!”衛風擺了擺手,也喚道:“我等來自於大晉,你又是誰?”
仇尼倪不禁看向了身周眾人,聽說是晉軍而不是魏軍,包括慕容熙與苻氏姊妹花在內的所有人竟暗暗鬆了口氣,關鍵還是魏軍太狠了,動不動玩坑殺的傢伙誰能受得了?儘管與魏軍作戰,每個人都會抱著必死之心,可心裡還是發怵的,而晉軍嘛,那可不一樣了,晉軍不就是軟綿綿的代名詞嗎?但晉軍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仇尼倪的氣勢足了幾分,又道:“本將乃大燕國鎮東大將軍、營州刺史仇尼倪!我大燕與你晉人素無瓜葛,你等為何引軍來犯?”
“哈哈哈哈~~”衛風放聲笑道:“仇尼倪,中間那位可是燕國皇帝慕容熙?”
仇尼倪怒道:“主上名諱豈容你輕慢?”
衛風也不再理睬他,嚮慕容熙微笑著拱了拱手:“當年於宴席中得見河間公,便知乃是非常人,卻沒料到河間公竟能於短短數年之內繼燕主大位,這著實是可喜可賀啊,不知燕主還記得故人否?”
慕容熙定睛看向了衛風,似是有些面熟,但一時又記不起是誰,畢竟他與衛風已經快三年沒見了,而且衛風從沒被他放在心上,當時只是利用衛風來轉移丁太后的注意罷了,之後的戰馬交易,也是由馮跋一手經辦,與他沒任何關係,說句難聽話,如果不是丁太后舊事重提,他都記不得衛風是什麼人了。
只不過,慕容熙不記得,苻訓英與苻娀娥卻記得啊,不禁交換了個詫異的眼神,彷彿衛風有一隻無形的大手似的,她們的奶奶均是莫名的一陣酥麻,而且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衛風能尋到這裡,很可能與她們有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