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怔怔看了孩兒一眼,總覺得孩兒跟以往有些不同,可這種不同,只是一種氣質上的差別,她又哪裡能真正看出眼前的這個曜兒,已經不是她真正的孩兒了。
終於,楊氏還是點了點頭:“你有信心,這自然是好的,你是實誠之人,為娘相信你不會拿這樣的大事來作戲耍,只是我這心裡終究還是有些不託底就是這般簡簡單單地把工序分開,這幹活的進度就能提高五倍有餘?這這當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李曜心道:“五倍?五倍算什麼?知道福特阿郎創造性地使用流水線生產之後,福特當年的產量增加了多少不?人家翻了四千多倍!當然,汽車的零部件太多,手工製造和流水線製造差別大一點也正常,而這製造戰刀雖然在現在這個時代也算是工序複雜的工作,但跟製造汽車相比,還是沒有可比性。不過即便如此,提高區區五倍生產率,那也真不算什麼太難的事。”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這話當然不可能明說,只好岔開話題:“娘,孩兒聽父親的意思,似是這次咱家跟李存孝李給事搭上了關係?”唐朝對官員,沒有稱呼“某大人”的習慣,“大人”在唐朝特指父母,尤以父親為主,所以稱呼某官員的時候,通常是姓加官職簡稱或者姓加勳、爵簡稱。李存孝此時是河東節度使府給事帳中,因此李曜稱之為李給事。
楊氏立即面現憂色:“嗯,是有這麼回事,不過也正因著這件事,咱們才得罪了那李存信。張汙落(李存信本名)這個回鶻人,據說一貫小肚雞腸,歷來看不慣李給事英勇善戰,他們兩人之間早有齟齬,今次你爹跟李給事走得太近,張汙落便心存嫉恨,就為了這麼點事,他便要置我家於死地,足見其心狠手辣。唉你那法子就算有用,咱們能躲過這一回,下一回卻不知道會是什麼模樣了。”
李曜微微揚眉,問道:“聽說李給事善使大槊和筆燕檛,不知是真是假?”
楊氏搖頭道:“這個為娘就不甚知曉了,你問來做甚?”
李曜思索著道:“李給事雖然善戰,但跟隨節帥的時間畢竟比不得張汙落,而且張汙落通曉諸夷之語,又素有知韜略美名須知節帥麾下猛將如雲,缺的就是善謀之人,是以眼下看來,節帥對張汙落的器重,只恐還要更甚於李給事。然則李給事既是我代州飛狐人,父親又已經搭上了他的關係,我們也只能好好利用這個關係。孩兒以為,李給事雖然在節帥軍中地位比張汙落略低,但他畢竟是我河東軍第一勇將,又為節帥螟蛉,他若是鐵了心要保我們李家,就算是張汙落,也得掂量掂量。如此說來,倘使果真到了那般地步,只怕張汙落便未必會再動咱們了,須知他雖驕橫,卻不會是那等不知輕重之人,為我們區區一個代州李家與李給事完全撕破臉我料他必不會做這等蠢事。”
楊氏面現驚訝:“你,你也是這般判斷?”
李曜奇道:“還有誰這麼想了?”
楊氏見他面色自然,收起驚訝之色,笑了笑:“你父親也是這般說法。你方才過來之前,他還與我說道,那李給事乃是性情中人,此番他救我們不得,心中必有愧意,而我們若是竟能只憑自己的能力就度過此次危機,李給事定會對我們代州李家另眼相看,今後咱們在李給事心中的分量,便又重了三分。”
李曜這才恍然,想想也是,李衎能白手起家打拼出這份家業,自然不是糊塗蛋,能想到這一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楊氏卻又繼續問道:“可這與你問及李給事善使何種兵器,卻有何干?莫非,你想給他製造新的兵器?這隻怕難了,像他那樣的大將,手中兵器必然都是使慣了的上品利器,再者說,咱們李家對製造馬槊可不在行。”
李家不擅長制槊,這個李曜自然清楚。馬槊可不是歩槊,這兵器不僅造價高昂,而且費時極長,一把馬槊製造成功,至少需要三年,歷來就是世家將領才能用得起的高檔產品。馬槊跟歩槊的差距,就如同勞斯萊斯和腳踏車之間的差距一樣。當然,正如同堵車的時候,勞斯萊斯還不如腳踏車好用一樣,馬槊這兵器限制也不少,由於太長,下馬之後是不可能用馬槊來作步戰的。反過來也可以說,善使馬槊之人,必然是高明騎將。
李曜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當下回答道:“尋常馬槊,咱們是不大在行,不過孩兒聽說李給事天生神力,每戰必備雙馬雙槊所以孩兒打算為他特製一把精鋼長槊。”
第005章 今非昔比
為李存孝打造一把精鋼長槊這個話,李曜並不是說著玩的。他對馬槊有一定了解,這種騎戰兵器不像後世拍武打戲用的那種白蠟杆長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