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資額度分配本工業區所產生的利潤。
再說得仔細一些就是,河中節度使府將這一期工程的投資分為一千股,每股三千貫錢,入股一股以上,就可在建成之後享受利潤分紅。如果建成之後,整個工業區一年的利潤是三百萬貫,那麼入股之人一年即可回本,如果建成之後整個工業區一年的利潤是一百五十萬貫,那麼就需要兩年回本。另外,河中節度使府接受一家或一人“持多股”,而且“除待罪囚犯外,不限制參股人身份”。
這道新城擴建令頒佈之後,河中節度使府頓時變得車水馬龍,但凡蒲州的名流士紳、地主豪強紛紛登門拜訪,雖然暫時沒有人得見李蒲帥,但是負責接待的人也不是幸與,乃是河中節度支使、兩池榷鹽副使李襲吉以及河中節度使府掌書記馮道。這一老一少接待各路豪紳也只是玩推磨,並沒透露什麼真正有用的訊息,只說“節帥明日中午將在鸛雀樓宴請河中、河東諸公,一應詳細,均將和盤托出。”只差沒說“敬請期待”了。
“諸公”雖然心有不甘,總想先套點什麼口風,奈何這一老一少二人嘴巴像是鐵將軍把了門,愣是一點什麼有用的訊息都不提,“諸公”只好怏怏而回,各自回去商議。
當日,河中各豪門均收到節帥府送來的請帖,邀請其參加明日的“招商宴”。而且節帥府還頒發告示,宣告明日宴會,未曾收到請帖的家族、個人,如能自攜“三千貫錢”至鸛雀樓,也同樣准許進入云云。
便在此時,節帥府中,李曜憑欄而立,不遠處,憨娃兒領著馮道和任圜匆匆而來。
馮道上前道:“老師,大王遣使前來。”
李曜轉過頭,便見任圜上前見禮,點頭道:“重周'無風注:任圜的表字史書似無記載,此處為杜撰,,請勿當作史實。周即圓也,重指很多,屬於釋名之意為字。'遠來辛苦,不知大王有何教益?”
任圜拿出一封信函,道:“大王命蒲帥獨斷迎駕之事。”他微微一頓,又補充道:“不過,聽聞韓建已將鑾駕迎至華州,且存勖郎君也陷其手。”
李曜點頭道:“此事某已知矣。”然後卻不提此事,反而問道:“前次某致函重周,欲辟舉重周為河中觀察副使,不知重週考慮得如何了?”
任圜拱手道:“蒲帥抬舉,圜豈不知?只是家父年老,近年日漸衰弱,去年冬月抱恙之後,至今仍難於行走,圜為人子,此時豈能遠離?還望蒲帥寬懷見諒。”
李曜微微一嘆,知道此事無法說項,可他也不記得任圜之父任茂弘是何時離世'注:任圜之父為任茂弘之事,史學界似有爭議,此處為圖書中方便而採用此說。',只得道:“河中觀察副使之職,某為重周留之不闢,望重周早至蒲州,為我解憂。”
任圜聽得這一句,心中頓時一熱,差點就答應留下,但他終究不是那般衝動之人,強壓心中感激,長揖一禮,誠懇地道:“蒲帥如此厚愛,圜感激不盡。此番回得太原,便向家父提及此事,一俟家父病體告愈,敢不南來,為蒲帥效命。”
李曜大喜,忙命人設宴,款待任圜。任圜見他如此,更覺受寵若驚,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待得宴罷,安排了任圜去客院休息之後,馮道便又彙報道:“老師,蒲州各界對此次‘參股建城’之事反響強烈,尤其幾大名流豪富之家,更是關注之至。”他微微一頓,面色十分沉穩,毫無十幾歲少年之青澀模樣,言語條理十分清晰:“據報,劉、靳、衛、馮、高五家各自派出得力人手調撥錢帛,雖是刻意隱藏行跡,其實不過欲蓋彌彰,知悉內幕者並不在少數。另外,太原王氏似乎也有所行動”他說到此處,略微一頓,望了李曜一眼。
李曜笑了笑:“河東河中本是一體,而太原王氏更是流芳天下,河中本也是其根基重地之一,某欲在蒲州做此等大事,太原王氏豈能沒有舉動?自《新城擴建令》頒佈以來,王相公與燕然也曾過問一二此事本是雙贏之局,除非朱溫、李茂貞等輩,否則無論誰來參股,某都一體歡迎,遑論太原王氏?”
馮道點點頭,忽然自失一笑:“老師實乃曠古奇才,弟子讀書十載,只見官府徵用民丁築城,卻從未見有召集士紳豪富同築一城,而後分之以利潤之事。不僅聞所未聞,簡直連想都未曾想過,此事若成,老師必為千古傳誦。”
李曜哈哈一笑,點撥他道:“千古傳誦之說,暫時不提也罷。前次某在白虎節堂上提及此事,你等俱以為不可,而今偏偏這些士紳豪富都願參與其中,眼下你可曾想明白這中間的道理?”
馮道遲疑道:“莫非是以利誘之?”